一身明黄色绣金麒麟袍衬得他气度华贵淡雅。头戴青玉冠,烟眉墨眸在冬日阳光下犹如夜空朗星般耀眼,那张月华般高远清明的俊颜上,黑眸深邃如海般沉沉睇来,只一眼,谢宴便觉呼吸滞住般,竟是转身不受控制地狂奔离去。
她害怕了,这一刻,她忽然胆怯了,甚至不敢上前去质问一句,他到底是何居心了。
身后安静得吓人,耳边也只有呼呼的风声,她一口气跑出去很远,才意识到那人并没有追上来。
心里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失落,谢宴只觉脑中仿若一团乱麻般,失魂落魄地回到灵均殿,结果刚到殿外,便听见殿内母亲与柏妃娘娘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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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大势所趋,毕竟眼下皇上只得他这么一个儿子,况且他手段不错,颇得太后欢心。为了他这册封之事,太后前不久还重立了规矩,每日都要皇上和我们这些后妃去宁荣宫晨昏定省,无非也就是变着法地逼皇上赶紧立储。立储前两日,逼得狠了,万贵妃忍不住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虽是纪氏所出,但到底不是在后宫亲自养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皇子龙孙,气得太后当场摔了杯盏,还让人把皇上年少时的画像找了出来,让万贵妃回鸾栖殿闭门仔细瞧瞧像不像亲爷俩,再好好想想太子幽居安乐堂这么些年是拜谁所赐,想通了再出来见人!”柏妃说起这些事时,语气之中尽是得意,显然如今在这宫中,最能让她高兴的事莫过于万贵妃失势。
“太后这意思是要让万贵妃闭门思过了!”谢夫人恍然道,“怪不得姐姐这么高兴了!”
“我说的喜事,可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宴儿的喜事!”柏妃笑着柔声道,“太子殿下昨天特意来了灵均殿一趟,把事情的原委都跟我说了!宴儿这孩子,倒是个心大的,原来竟早早便与太子殿下签了婚书,这事,想来你和渐甫还不知情吧!”
谢夫人明显滞了滞,半晌才道:“也是这几日才知道的。”
“你知道了也好,”柏妃压低了嗓音道,“太子殿下昨晚来时可是诚意十足。一则多谢我与渐甫在朝中斡旋,替他母亲蓁嫔争下了名分;说起来,这蓁嫔的事,你和渐甫怎么也不与我商量商量?我听人提起此事时还吓了一跳,若不是太子亲自前来,我却不知他与阿宴原来已经到了这一步……”
“娘娘以为,这桩婚事如何?”谢夫人开口蹙眉,打断了柏妃娘娘的话,“我们夫妇只得宴儿这么一个孩子,总盼着她能嫁个好人家,将来不争不抢,平平淡淡,相夫教子……”
柏妃却是跟着抢过了话头:“是了,我却忘了,你向来是个疏淡的性子,当年进宫选秀时,人人都拼了命地想往皇上跟前凑,偏是你,跑去桑女官那里献殷勤,想做什么医女……你历来心思和我不同,瞧不起我这样倚靠男人和心计手段过一辈子的生活的。不然,宴儿和兴儿的婚事也早定下来了,说不定,兴儿成婚早的话,就不会、就不会……”
谢夫人声音微变:“娘娘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宴儿小时候,你还时常带她进宫来看我,后来大了些,我一提让她和兴儿亲上加亲的事,你便躲着不太来宫里,除了逢年过节推托不掉,带她来给我请个安,平素几乎不让她进宫。我心里确是有些怨你,可是兴儿出事之后,你每日来灵均殿陪我,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饿你就陪着我饿,我不睡你就陪着我熬,生怕我有个好歹时,我就知道,咱们是嫡亲的骨血同根,是不是?”
“是!”
“那你就该相信我才是,当初你不愿意让宴儿进宫嫁兴儿,我可曾勉强过你和宴儿半分?今日但凡宴儿自己说一句她不愿意,我能这么上赶着地操心这件事吗?”柏妃说到激动处,声音都有些尖厉,“小妹,太后想来是看透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