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一秒,眼底浮现出初一的侧颜时,她还是垂了眼深吸了口气:“半个月前,在安乐堂,桑嬷嬷的娑罗院发生大火时,我失踪了一会儿,其实并不是磕伤了脑袋,而是、而是无意中撞进了芷汀斋的机关,也就是纪氏偷偷将三皇子养大的那间密室。”
谢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到现在才说?”
“娘,当时那种情况下,初一身份特殊,央求我不可对人提及。况且当时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是皇上的儿子,怎可言而无信?”
“怪不得娑罗院的案子你会插进去一脚,怪不得那日在灵均殿,听我和柏妃娘娘说起纪氏的事后,你会忽然跑出去了,现在看来,都跟那位三皇子有关啰?”谢夫人细思过往,怒容更盛,双目一冷,“从小到大,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看看我和你姨母还不明白吗?往日里,你姨母动过心思,想让你和兴太子亲上加亲时,我不惜开罪娘娘都不肯应允,为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谢宴仰脸打断母亲的话,“母亲一直对我言传身教,说天家无情,一旦牵扯进去,所有利益纠葛都会重于亲恩友爱。因为我爹是手握大明七成兵权的平北将军,是当今太子的亲姨丈,所以您生了我这个女儿后,连弟弟都不敢给我添一个,就怕将来树大招风,引来皇上猜度,招致祸端。”
“知道你还明知故犯?知道你还和三皇子扯上关系?”谢夫人尖声厉喝,俏脸微白地看着谢宴,“你可曾想过,倘若你爹站出来公然怂恿众臣上书皇上册封纪氏,柏妃娘娘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
谢宴虽然从小被母亲教养得极有规矩,但骨子里从父亲身上继承而来的那股子热血却是从未凉过的。
见母亲发作,她一时倔劲儿也上来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索性都说开了吧!皇上的性子,大家心知肚明,西北边陲十年前被爹平定,可是近几年蠢蠢欲动,皇上却始终听任万家那帮蠢材的建议主和不主战,又是割地又是赔钱,就是不肯让爹带着将士上阵退敌!柏妃娘娘在宫中谨小慎微又有何用?到头来,爹这手握大明七成兵权的堂堂平北将军,还不是天天在京城里陪您逛街、买菜、逗蟋蟀!到头来,太子表哥还不是被万贵妃害死了!您千方百计趋利避害又有什么用?别当我不知道,没给爹生个儿子,您心里难道就真的不难受吗?您永远在防着别人害您,就意味着别人永远都能伤害您,与其那样,倒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把自己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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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谢夫人双眉一竖,瞪向了谢渐甫,“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你看看你生出来的好女儿,一个闺阁小姐都敢置喙起朝堂大事来了!”
谢渐甫吓得连忙摊手:“不关我的事啊!我虽然的确手痒得厉害想出去打仗,可我从来没在孩子面前说过这些事儿。”
“不关爹的事!”谢宴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家老爹对着娘亲时的怂样,撇了撇嘴,“您别老觉得我还是个孩子,脑袋在我肩膀上,我也能想事儿的!反正,我求是求了,帮不帮是你们的事,就算你们不帮,我心里总归是站在初一那边的!”说完,她手一撑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知道,您这几日心里必然不痛快,我就不出来给您添堵了。我这就回屋抄一百遍《兰亭碑帖》,不抄完不出来!”说着便要回屋,谢渐甫一看,连忙打圆场:“站住!这饭菜马上就端上来了,你还去哪儿?臭丫头,你这脾气倒越发大了是不是?过来,给我坐下,吃饭!”
谢夫人眼底微微发红,寒声道:“我左右是管不住你了,翅膀还没硬就敢跟我叫板了!这饭我不吃了!”
“娘!”谢宴忽然开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