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3)

谢夫人用过午膳后便告辞出了宫,柏妃向来都有午后要歇晌的习惯,谢宴独自在偏殿坐着无聊,便打算去找苏公公聊聊天。结果刚走没几步,便听见廊檐下的抱厦里传来一阵细碎的交谈声。

“哎,我听说,锦簇的尸体昨晚就被苏公公连夜给抬出去了?”

“嗯!干爹说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就不懂了,咱们灵均殿一向太平,怎么这两个宫女一回来,就接二连三地出事了呢?”

“花团和锦簇本就是咱们灵均殿的人,你来得晚不知道罢了。早几年二皇子被册封为太子时,娘娘不放心太子独居东宫,特意挑了这两个最伶俐的送去东宫照顾太子。谁知道太子福薄,唉,娘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前几天忽然又把她们叫了回来,结果,一个是昨儿清早被人发现死在井里,另一个昨天夜里被人发现吊死在灵均殿外的槐树上了!”

谢宴走得近了,才发现有两个小太监凑在轮值的抱厦里闲聊。

“什么样的人这么大胆,敢在槐树上吊死人?我没进宫前,可是听我奶奶说过,槐树属阴,最是纳聚阴气了,这要是那两个宫女变成厉鬼回来报仇,岂不是要吓死人?”

“你懂什么?没准太子爷在下面寂寞,找她们姐妹下去做伴呢!”另一个太监说着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说起来,太子一死,柏妃娘娘整日里闭门谢客,以泪洗面。也是最近才打起些精神,没想到马上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们说,娘娘会不会真的是魔怔了?想把太子爷喜欢的人全都弄下去陪葬?”小太监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听小顺子公公说,他昨晚上茅房的时候,亲眼看见柏妃娘娘在尸体附近出现呢!”

柏妃娘娘?

谢宴脚步微顿,脑中自行想象了一下自己那位弱质纤纤、气度雍容的姨母将一个宫女吊死在槐树上的情形,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群小太监估摸着也是看柏妃现在没心思管他们,越发猖狂起来了,不仅背后议论自己主子的是非,还敢这样抹黑主子。

但转念一想,谢宴的脚步却有些沉重起来。

小顺子是苏公公的干儿子,在灵均殿当差时日也不算短了,谢宴记得他平素最是胆小,若说他闲着无聊捏造出方才那番话来,似乎也有些牵强。但……柏妃娘娘杀人?这……可能吗?

正胡思乱想间,谢宴忽然发现,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身后的地上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还拖着另一条长长的身影。

谢宴心中有刹那发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因为看得出来这身影的主人身形消瘦,不像是孔武有力之人。以自己这些年瞒着娘亲跟爹学的那些花拳绣腿,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让人讨到便宜的。

思及此,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着,眼角的余光却紧盯着身后的影子是否还在地上跟着移动。可是她走了几步,身后的人似乎都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这下换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她这样想着,脑袋已经不由自主地转了回去,结果刚一转头,便觉眼前一花。

“谁?”谢宴怔住,心中泛起一阵警觉,闪身想避过,奈何那人泼洒过来的竟是一大盒胭脂,细腻的红色粉末被风一吹,几乎全都糊到了谢宴脸上。

谢宴吓得连忙伸手想护住眼睛,来人忽然下定决心般冲她扑了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便往身后的廊柱撞去。

谢宴虽有防备,但毕竟不及对方蓄意为之,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已经结结实实撞上了柱子,疼得她惨呼一声。谢宴拼命眨眼想揉去眼中的脂粉看清来人的面容,无奈对方居然出手扼住她的脖子,力道虽比方才明显轻了许多,她却再不敢怠慢,一面反手以肘撞开来人的手,一面冲着方才听到人声的抱厦疾呼起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