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人貌合神离。

谁知,这桩婚姻竟渐渐起了波澜。

相处间,柳殊愈发以为她的丈夫对谁都是这般冷淡得体,也忍不住想要贪图更多。

直至某次鹿鸣花宴,他的表妹来京。

春阳倦倦,瞧见男人淡然体贴的做派,她才惊觉。

原来,淡然之间,也是不同的。

对于柳殊这般精明市侩,又能够随意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闻初尧起初是十分嗤之以鼻的。

可三年前,她帮了他,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出于礼数,无奈,他也索性半推半就默认了这份各取所需。

婚后三年,他的太子妃始终规矩守礼,一如初时,毫不越界。

太子想着,她陪伴许久,也算乖顺,待他事成,许其一个名分也不是不行。

可谁知后来,这人竟走得头也未回。

言笑晏晏,同另一个男子说起他,“他冷冰冰的,我不喜欢,这段婚事也只是名存实亡。”

素来淡然的太子殿下破天荒地有了一次极大的情绪波动,直接气笑了。

名存实亡?

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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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十二月的京都正值寒冬,巍峨皇城矗立在皑皑白雪间,宫檐上满覆银霜。

冷风一吹,簌簌地往下落。

纪黎抬眼望去,殿宇巍峨,回旋盘绕的金龙立于檐角,红墙黛瓦交相辉映,一眼望不到头。

白玉石阶延伸向前,绵无尽头。

京都一切如旧,温和又肃穆。

她闭上了眼睛。

“柔妃娘娘,陛下还在等着您呢。”身后的人见她不动,低声催促道。

阉人的嗓子,说话时带着几分特有的腔调。

纪黎在宫内数年,潜移默化间早已习惯。

但此刻于她而言,这一声催促却像是催命符般

今日,是纪家众人被行刑的日子。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这是要杀了我吧。”她淡淡地说。

李公公面色不变,“怎么会呢,陛下是念着您的。”

纪黎垂眸,瞥见自己身上的盔甲。

明明已经洗净,她却觉得自己仍旧裹挟着几丝战场上甩不掉的血腥气。

像是曾经被新皇所不喜的舞枪弄棒,将门出身。

也一如当下处境。

跪了许久猛地站起身,脚底的凉意直冲向上。

她有些狼狈地兀自强撑着。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笑了声跟着往前走。

新皇登基后一反旧态暴虐成性,本就被朝臣所诟病,而今其宫妃又私自奔赴前线,意图为叛贼平反。

新皇会怎么对待这类站错队又执迷不悔的人?

纪黎不知道。

她或许从来未曾看清过这个人。

整整九年的枕边人。

引路的宫人打开殿门,躬身退下。

抬手间衣摆略过,她只觉得格外冷,扫过的风好似直直地往人骨头里钻。

殿内极静,唯有上首那人沙沙的写字声。

纪黎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臣妾纪黎,参见陛下。”冰冷的盔甲触于地面,身后的朱色殿门快速地合拢了。

“你可知罪?”上头那人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