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换了车没让这几个医护跟着,他又换了一次车脚踩油门,外面的雨正好大了,噼里啪啦地闷响,闷又显得该死的静。
此时顾青芒身上的医疗救助就和二战军医给士兵做的急救一样简陋,完全不符合顾青芒的身份。
什么身份?
顾青芒不应该是随便在一个黑而普通的小巷子里吊命,所有仪器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属于顾青芒底盘的A市里,这么多医院里找不到一个容纳他的位置。
顾青芒不应该是沦落到这种境遇的人,他应该在最好的医院进行治疗,通过砸钱在最大的疗养院养伤。
顾青芒变成这样,他不觉得痛快。
雨哗啦啦地闷响,车在雨夜中拉出长线。陈斐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再的意识到,顾青芒这个人就是这样,和自己截然相反。
顾青芒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把自己作为筹码,把自己放上赌桌被审判。成则成,不成则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乃至于受伤身亡。
……总是这样,无一例外。
陈斐想用后视镜看后面躺倒的人,但他抬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也看到了他自己的表情。
原来他在难过。
陈斐恍然地想。
雨闷闷地打在窗上,车灯几乎是刺破雨幕。前方的远光车灯透过雨幕滑过陈斐的眼睛,陈斐回过神。
陈斐收回了目光,专注地把视线放在路面上,紧抿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