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这人……越接触，越难割舍。

顾青芒眸光沿着陈斐的五官描绘着，他的视线很轻，只是看着，不带欲望，不带渴望，只是凝望砸开他世界一角的Alpha。

看着看着，人便靠近了。顾青芒撑着一旁的椅背，他微微垂着眼睫毛，唇慢慢靠近，呼吸轻到足够不惊扰停留的蝴蝶。

靠得越来越近，连陈斐脸上细腻的绒毛都看得见，顾青芒被蛊惑了一般，琥珀色的瞳孔映照着近在咫尺的脸，血液鼓动的声音几乎是洪流。

吻冰棺里的公主，王子就是这种心情吧？

在要贴上陈斐唇那一刻，顾青芒却强迫自己停下来。

顾青芒静静凝视陈斐放松的脸。

没有问过陈斐想不想的偷亲……似乎辜负了陈斐此刻难得的信任。

陈斐的呼吸绵长而稳定，顾青芒也确定陈斐真的陷入深度睡眠，处于完全无意识的状态，否则在他刚才靠那么近的距离，早就被陈斐掐住脖颈。

顾青芒略微看向手表，此时陈斐睡了，又是在没有时间刻度的沙漠……

一瞬间顾青芒想了很多。

想把手表毁坏，让人通过卫星定位，最快送来迷香，让陈斐睡到第二天再毁坏时钟，这样他便再拥有陈斐一天的时间。

抓走，囚禁，监管。

顾青芒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却如浮光掠影，并不深刻，他望着陈斐的睡颜，却又感到轻微的遗憾。

顾青芒什么也没有做。

他给车熄火，靠在驾驶座上，调整椅背，放松地坐在位置上，完全无视臀部的疼痛，无视腿上的刀伤，他凝视着陈斐，连接触也没有。

顾青芒凝望了很久，几乎把他的脸印在脑海里，慢慢垂下眼睛，也从这种平静的睡颜中，感到了睡意。

……

等顾青芒再次醒过来，他感觉到车在颠簸，气垫回弹性好的椅背一震一震，顾青芒睁开眼，浑身久久呆在一个睡姿上有点僵硬，他眼睛本能看向右边，只看到车门，他转头看，自己已经在副驾上、

陈斐已经醒了，坐在驾驶座上咬着烟，半开着窗户，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吹着外面的风，在顾青芒看过来时，陈斐说：“醒了？”

顾青芒眯着眼睛，发现幽蓝的天幕尽头有一片薄红出现在尽头，太阳还未出现，日光并不盛大，也无法驱散大片天边的幽蓝，只是染红了尽头的一片边沿，在隐藏在黑暗中起伏的沙丘中，那抹红色因为黑暗与天边的幽蓝更加鲜明。

车的方向正望着日出的方向行驶。

顾青芒眼睛落在腕表上，时间已经过了。

陈斐说：“想兜风么？”

他把前面防沙的护目镜扔给顾青芒，自己也戴上，关紧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