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说：“你要是不痛快，就应该用你喜欢的方式来，坑人，折磨对手，这不是更痛快吗，你不用成为我。”他的语调慢慢地拉长了，带着几分困意。

陈斐假寐假寐着，却真的感到困倦。

陈斐最近没怎么休息好，易感期结束那天盯着顾青芒的脸整宿没睡，之后仅仅闭眼两个时辰，头昏脑涨，浑身放松不下来。

无数困扰陈斐的，挤压陈斐心肺的情绪，折磨着陈斐的暴郁，此时却变得很轻很轻。

空气里香草Omega信息素蔓延，气味很淡，不刺鼻，也没有Omega信息素带着欲望的气味，只是作为顾青芒的个人特征。

身体好像灌了铅，陈斐稍微睁开一只眼睛，略微看向顾青芒，顾青芒此时正手忙脚乱地让陷入沙地里的车重新启动，虽然车是正的，但稍微倾斜，沙胎都不好发力，引擎打开让沙子被卷着发出规律性声响。

嗡嗡，嗡嗡……

顾青芒废了点功夫，终于让车慢慢启动。

顾青芒看了眼腕表时间，不由得去看陈斐，只是这么看却轻了呼吸。

陈斐睡着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内。

这是顾青芒第一次见陈斐先自己入睡。

做爱后顾青芒先昏睡，醒了陈斐也已经早醒了。顾青芒一开始感慨年轻真好，可有一瞬间也能感受到陈斐身上的不信任。

顾青芒深深看向陈斐，陈斐的眼睫毛在脸上垂下阴影，他很少会这么毫无防备，处于一个可以被观察与审视的地位。

陈斐眼睛过于冰冷，洞若观火的冰冷，很难有人能顶着陈斐的视线去审视他，或者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至少，在闭上眼睛，陈斐脸部轮廓的年轻才真的体现出来，线条都不是硬朗的，下凹的眼窝连带着高挺的鼻梁留下一点阴影，深邃足够漂亮的脸，皮肤细腻，被沙漠晒黑了一点。

顾青芒观察着陈斐。

陈斐如果愿意做一个被包养的Alpha，这张脸和身材已经足够保证陈斐下海无忧，这一辈子吃穿不愁。

自己好像还没给包养费？这么说他确实不是什么合格的金主。

顾青芒心里调侃着，嘴角有一瞬间勾起笑意，又慢慢压平了。

他盯着陈斐的目光却没有移开，在自嘲中慢慢地变得……茫然。

陈斐的眼睫毛很长，过长的睫毛显得他精致。

陈斐确实漂亮，这种漂亮寻常会被他身上过于冷悍的凶性、或是那一层二世祖漫不经心的皮给冲散，过于漂亮的人总是会放在被裹玩与被审视的位置，被人观摩，被人评价，被人凝视。可陈斐却相反，他的皮囊总令人忽视，陈斐本身作为一个足够强大的猎手去审视与评判他人。

按理来说初次印象大多来自于五官，可陈斐却因个人的气质和凶性让人忽视他足够下海的脸。足够有趣深刻的灵魂，五官便不再那么重要，就算陈斐长得毫无特色，他的性格也注定让他本身足够吸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