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抵是穷苦人命贱如草,天也懒得收他,伍青六竟渐渐熬过来,等他能起身时,才知王宛宛近来又得了新乐趣,整日醉酒不归,想来再也不会来烦他伍青六了。
伍青六自暴自弃,便把所有念想寄托都放到李横水身上,总思忆着他的箫声,思忆起那日通往酒窖时二人的谈话。他想李横水虽无俊美容颜,可他斯文有礼待人亲和,便是容貌粗鄙一些也无甚关系,毕竟自己也是貌丑之人,又怎寄望于心中所想是绝世佳人那般高不可攀。如今若是李横水,便觉得似乎可以与之一试,然而,李横水却是喜欢王家少爷的。
日子如水般平且淡地度过,伍青六再也未见过王宛宛,这府邸如此之大,见不到也是常事,只是偶然一日,他突然收到李横水派人送来的书信。
伍青六不知信上所云,因他并不识字,只望着那一页纸发呆,是想破了头也不知信上写的什么。
还是那李横水左等右等不到回复,竟又借口上门说要拜访王少爷,可惜最近王家少爷久不沾家,夜夜宿在外头饮酒作乐。
李横水见不到王宛宛已是意料之中,他不过是寻个借口来找伍青六罢了。听闻最近王少爷似乎冷落了这乡野穷汉,可按其一贯作风,理应将人撵出府去才对,想想当初酒宴上劝酒不成自裁的美婢,想来王家的家规十分森严,按理说也不能为个伍青六破例,只能猜想,这伍青六对于王少爷而言,到底是不一样的。
也便是如此,才让李横水更觉得是危机,想着早日解决伍青六这穷汉才是。若这穷汉如此般样貌都能入王家少爷之眼,自己这样的,又哪里不能力争上游一把呢。
下定决心的李横水来王家找到伍青六,才哭笑不得地知晓这穷汉竟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实在是粗鄙不堪啊,亏得那精致挑剔的王家少爷也下得了手。
伍青六见李横水突然来找自己,也是十分高兴,又听他说要救自己出这王家,起先还犹豫了一瞬,可又想到自己当初知道王宛宛德行有亏时已然心中失望,后来知道他亦非执箫人,便把最后那点迷惑也放下了。
如今他已然决心再恋回昔日的执箫人,他相信能吹出那般美妙洞箫之人定是心中坦坦荡荡之君子,便如眼前这位斯文翩翩的李横水。再加上听说他怜悯自己在王家所受之囚苦,想要救自己脱离苦海,愈发觉得此人可靠,于是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李横水见伍青六好骗,心中也是放下了一百个心,他如今只需好好回去谋划一番,届时再来行事,那便万无一失。
而醉鬼王宛宛此刻正于南台楼听戏,他是连听个戏都要饮三分醉之人,王满自是陪着他在此浑噩。
宛宛不觉12
(十二)
这南台来了个新台柱,是个年轻人,可他的唱腔身段无不透着老练,王宛宛是一看就喜欢,自此沉迷在此懒于归家。
他在这戏子身上砸了大把的钱,几乎日日来给他捧场,后来才知道是旦串生,女扮男,竟是个乔装改扮躲在戏里避世的奇女子。
尤其这奇女子竟还是个好酒之辈,只是她的好嗓子要留着唱戏,并不敢多饮,但她却极会酿酒,她私藏许多好酒,无甚名气,都是她自己所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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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宛宛知道她会酿酒也喜欢酿酒后,竟大手笔为她买了百亩田地,专门种植酿酒之粮。
在旁人眼中都以为这挥金如土的王家少爷是堕入情障为搏佳人欢心才有此举,可深知少爷只是好酒如命的王满却不以为然,只任那些市井谣言愈演愈烈,少爷不要他出去辟谣,他又何必多嘴受累,便只抱臂坐观,看这一出苦情戏如何演绎。
只是后来这情形有如脱缰野马一般,实在难以掌控。
却也没料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