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衣裳心疼不已,想他过去就两件衣也缝缝补补几番浆洗,如今见这醉鬼如此铺张浪费,虽说不是自己的,却也觉得肉痛啊。

“如此盛夏何必着衣,来,陪爷喝两杯冰酒,爷唱小曲给你听。”王宛宛半拖半抱地就把伍青六拉了出去。

见屋外已空无一人,此院落为少爷所居,没有吩咐众人一般不敢靠近,自从那伍青六住进来,更是由王满在不远处把守,平日里便是一只蚊蝇也难飞进来窥其实貌。

幸而这王宛宛知他实在放不开,还许他也以一件外袍披身,否则他恐怕当真要羞愧而死,若是从前不着一缕倒也无妨,可如今他银链缠身不说,周身还遍布可疑痕迹,实在无法坦然自若。

王宛宛将他推坐在地,又去取了冰鉴里的酒和鲜果回来,席地坐后,自己饮了一口复又倾身向伍青六把酒渡到他口中,冰冰凉凉的酒水润喉下肚,这糙汉不禁也喟叹一句,只觉得十分清爽,满臆因酷暑而起的烦闷都消了大半。

“可还要?”王宛宛笑问一句。

伍青六拭去唇边湿意,点头:“还要。”

这次王宛宛却含了颗冰果过来,待果子入了伍青六的口,他的舌却又纠缠进来。伍青六似早有所料,也并无抗拒,十分乖顺地任他欺凌,鲜甜的果汁溢于口中唇舌,心中也冒出一团火,沿脉络百骸蜿蜒不止,似一尾蛇,剧毒无比,可却,甘之如饴。

等王宛宛退出来,伍青六反而不满地追上,他双眸湿润,黝黑如夜,却又莹澈似水,这般一潭,也只叫人目眩神迷,便使得王宛宛脑中弦一时崩断,便也想不了别的,连矮几酒果都翻了去,只将人放肆发狂地糅作在怀里。

于是所有,就都这般混沌了。

夏风穿堂,蝉声不止。

酒水汩汩,酒香,肆意。

然,无人会。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