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面带微笑的谢缓终于觉得颇为窘迫,他拍了拍马背,小声喊道:“走啊……别吃了,枯枝有什么好吃的。”
确实不好吃,那马甩开蹄子打了个喷嚏,那嘴里的枯树叶吐了出来。
就颠了这两下,险些把谢缓从马背上颠下来。
吓得他立刻俯身扑在马背上,连着缰绳鬃毛都攥紧了。
段严玉上了马,驱马前去,上下扫了谢缓一眼,故意笑道:“会一点?”
谢缓诚实回答:“确实会一点儿,上马还是会的。”
段严玉嘲笑:“你那是爬。”
谢缓:“……王爷倒也不用说得如此详细。”
第8章 第8章 一骑双人
谢缓说完,又扯着缰绳拽了拽,可那马儿压根不听话,梗着脖子不动,倔得像头牛。
段严玉瞅了几眼,终是不耐了。
他一扯缰绳,驾马贴了过去,长臂一捞就将枣红马儿上的谢缓掳到自己的马背上。
段严玉还嘲讽着说:“由你这样骑马,走到荆台得要半年。”
谢缓:“……王爷夸张了,就是步行也没这么慢的。”
谢缓还系着那件厚实宽大的墨色狐氅,被段严玉一把抱到马背上,与他面对面坐着,马儿颠荡两下,他也贴着段严玉的胸膛撞了两下。
这修武的人就是不一般,脑袋撞到胸膛上,就像撞到石头一样,硬得发疼。
谢缓捂着额头,身子朝后仰,试图拉开与段严玉的距离。
他还说道:“王爷,打个商量如何?让我转个身呗。”
段严玉没答应,甚至单手一捞,将那毛绒的兜帽扯起来罩在谢缓的脑袋上,把人笼了个结实。
“正面迎风,就你这病歪歪的身子骨,一路吹到荆台,只怕魂儿都要吹没了,总不能还让本王在荆台等着你养病吧?哪有那闲工夫。”
谢缓:“……王爷果然考虑周全。”
段严玉只当没听见谢缓语气里的阴阳怪气,他一抖缰绳,两腿紧紧抵住马腹,轻抽马鞭。座下马儿昂首长嘶一声,旋即扬起四蹄,疾驰而去。
刚撇开脑袋,试图与段严玉拉开距离的谢缓又被颠得贴了回去,侧脸直接撞上段严玉的胸膛,近得甚至能听到那皮肤胸腔内强有力的心跳声。
一路飞驰,出了鄢都直走官道,快马加鞭急奔荆台,一日不停不歇,从白日赶路到天黑。也是今儿的星月好,明月悬在空中,星子璀璨,月清如华,在宽敞的官路上照出一片银白。
荆台驿馆外。
两匹骏马停在树边,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正扶着树干干呕,吐得昏天暗地。
慈小冰站在一边,抄手抱剑,满脸嫌弃地嘀咕道:“这也太弱了,这才走多久,就吐成这样了。”
全千秋瞪他一眼,一边抽出手去拍春生的脊背,“少说风凉话了,这小娃儿才多大。”
慈小冰朝天翻了个白眼,横眼瞪着全千秋说道:“十五六岁呗,我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率小队偷袭狭云岭了。全千秋,你搞清楚了,这可不是你弟弟!你弟弟还关在国子监苦读书呢!”
全千秋被堵得一噎,他是个弟控,弟弟全鹤宵是国子监的学生。他是武人,可他弟弟却从小体弱,生来一副能被风吹跑的瘦骨架子,胆子也小,和生人说多了话就开始脸红哆嗦。
春生比他弟弟年纪还小,性子也像,全千秋看多了总难免想到自个儿弟弟。
见全千秋不说话了,慈小冰自觉打嘴仗打赢了,心情也舒畅许多,从兜里掏出一只白陶小罐抛给全千秋,大方笑道:“止吐的,给这小鬼试试吧。”
刚说完,道上驰来一匹黑鬃黑尾的骏马,马上相拥着两个人。
瞅着贴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