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双手触碰,眼眶就如焚烧般疼痛起来,连手指也是,让陆白开始颤抖,面若金纸。
慕容凌当然发现了他的端倪,他总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揪住陆白的命门,就如同孩子能一眼瞧见自己心爱的玩具,因为这个,他微微笑起来。
慕容凌长得极美,笑起来让人目眩神迷,比起南迦叶也不遑多让,其实他笑起来的模样并不阴沉狠戾,反倒有些天真。
“你怕我。”
陆白几乎是动也不能动,耳边分明是慕容凌的声音,馥郁的莲香却熟悉至极,察觉到陆白恐惧的慕容凌轻松地钳制了他的反抗。
在他面前陆白是畏缩的,他的手总是发抖,身体也是,这样一双手先前却能握刀,慕容凌看得久了,忽然将自己的十指都强硬地挤进陆白的指缝里。
“别怕我,我以后每天都来。”
陆白大脑一片空白了“什么?”
“你也不想让南迦叶知道我们的事情,对么?”
慕容凌依然是那么微微笑着,在陆白的手背上落下半个吻。
“晚上见,狸奴。”
……
第二日天还未亮屠三狗便早早起了床,有师傅在他不敢赖床,早早就备好了稀粥小菜送去师傅房里。
进门就看见一道雪白身影,不染纤尘,也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只看见一头苍雪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头顶与发尾已经落下了许多瓣桃花。
知道太和公子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屠三狗看也不敢多看,只乖巧跪下了,玉石地板坚硬,疼得他差点眉头一抽,生生忍住了,恭恭敬敬说道:“师傅,请用膳。”
南迦叶收回视线,发如霜雪哀白,眼若雨后天晴色,唇似点珠,神色淡淡,十分平静,戴一双冰丝手套,捏一枝绯色桃花。
可惜无人看、无人敢看。
他戴上一边的幕篱,这才坐了下来。
今天的菜色与往常一样,屠三狗知道自己这位师傅沾不得荤腥热食,连粥都是放凉了才端进来的。
清粥也是喝了一碗,南迦叶便不再多吃,转而问道:“陆公子那里可送去了?”
听到这三个字,屠三狗眼皮一跳,低眉顺眼说道:“等会儿便去了。”
南迦叶点点头,他食指在桌上略微敲了敲,又说道:“还是早些去吧。”
窗外桃花谢了大半,落英缤纷,屠三狗本想折下了一枝盛开的桃花放在房里,看来看去,却发觉这树梢上开得艳的花枝早已叫人折走了。
他心中气馁,这才端起一旁的吃食往院里走了,想着即便这小瞎子没醒来,自己也一定要与他好好聊聊,探听探听这人究竟与师傅是什么关系,他跟了太和公子一年,还从未看见对方对谁如此上心。
也不知道这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陆白到底是有什么天大的本事。
他正想着,这就到陆白门前了,看见陆白已经起来了,他今日穿一件天青色纱衣,神情恹恹,显然是十分疲倦,连头发都披散着,桌上的花瓶却插着一大束桃花枝,花香馥郁,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屠三狗一见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不由分说地将陆白拉起了,大声嚷嚷:“小爷还以为是谁这么缺德呢,将院里的桃树都薅秃了,原来是你这家伙!”
陆白原本就心烦意乱,叫他一吵,愈发觉得烦躁,他蹙起眉,面上没有什么笑意,卷发披散,绿眼璀璨,像只怠懒又隐忍的猫:“我以为这是你放在我窗前才拿进来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给你送花……”屠三狗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府邸里又没有外人,一向只有屠三狗与太和公子二人居住,那这花不是自己送的,必然就是另一位大佛了……
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