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急出去一趟罢了。”
也不知是信是没信,南迦叶没有多问,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陆白肩头“既只是起夜,便早些回去休息。”
这衣裳沾了南迦叶的体香,又有暖意,熨帖得陆白十分舒服,他捞起一只袖子放在鼻尖嗅闻着,咧出两颗整齐雪白的虎牙,像只刚刚长出利爪的小狼崽,心甘情愿对南迦叶敞开软乎乎的肚皮。
“哥哥说什么,狸奴就听什么。”
……
第二日陆白难得比南迦叶还要起得早,他一听见敲门声便去开门,门外一青一红一对双生子,身材单薄的青衣少年,秀眉俊目却脸色苍白,显然不如昨日精神。
他淡淡看陆白一眼,微微颔首:“陆小兄弟,可否叫佛子一见?”
陆白目光在青鸾手背上一扫,看见对方手背伤口已然结痂。
原来没死。
他不无遗憾地想着,眼波一转,又笑着说道:“您等着,我现在就去叫佛子过来。”
青鸾与南迦叶在里间坐着,朱雀跟陆白便在外头候着,跟元气大伤的青鸾不同,朱雀显得十分精神,简直堪称神采奕奕了,一直缠着陆白问东问西。
陆白有心从他口里套话,也一改昨日敷衍态度,变得热络不少,与稳重理智的青鸾不同,朱雀个性活泼,有求必应。
“你与你哥哥是如何进府的?”
“自然是在城门外看了告示,听说这南府重金求医,这便来了,青鸾与我不同,自小就爱捣鼓些花花草草,我这人没那个耐性,就偶尔练练武,寻常没事就找人打打架,也算快意。”
朱雀说这话时没心没肺的,甚至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这些我都是将你当做好兄弟才告诉你的,寻常人我才不会跟他讲,青鸾向来不喜欢我在外头多嘴。”
朱雀头发梳得不齐整,额前还垂着两绺,从露出的一点耳垂上有反光,是一只银环。
不仅如此,他左耳也同样戴着一只银环,银环朴实无华,没有任何花纹,许是陆白看得久了,朱雀便留意到了,笑吟吟地凑上前了。
“好看吗?”
陆白点点头,沉吟片刻:“倒是不曾见你哥哥戴过耳环,你却戴了,不禁觉得有些好奇。”
“一对耳环而已。”朱雀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你不也戴着吗……看模样挺值钱的吧,是哪个情郎送的么?”
还不等陆白开口,青鸾就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背着医用的木匣子,垂着细密眼睫,许是毒素未清,面庞竟比南迦叶还要更苍白消瘦些,连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陆白的那柄匕首上涂的是西域至毒“十二令”,毒性狠辣,见血封喉,即便侥幸不死,也会留下咳血畏寒的后遗症。
只可惜这青鸾实在有点儿运道,十二令都没能要了他的命,陆白这么想着,神情却没什么变化。
“大夫可是已经弄好了?”
青鸾只看他一眼,他在里头待得太久,受了寒气,又微微咳嗽起来,露出十分倦怠疲累的神情,好似一棵没精打采的植株。
“虽说是为了治病救人,但剜肉于佛子来说毕竟伤身,我会开几副药方子,你记得让佛子按日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