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白这一昏迷又是一夜过去,等醒转过来只见到房内十分安静,手指手腕伤处已经被妥帖处理,以木板固定,只是只能硬邦邦抻着,却不能动弹。
再望去,竟瞧见一道雪白身影,长身玉立,他慢步走来,手指缓缓拂过陆白额头,试过温度后稍稍颔首:“已经不烧了。”
他既不问陆白为何伤势严重,也不主动出言提起这几日过程。
南迦叶身上异香扑鼻,手指温热,陆白被他触到眼眶莫名酸涩起来,万般委屈却不能出口,环顾四周一圈,却只见南迦叶,不见慕容凌,昨夜种种犹如梦境,又分外清晰。
可刚刚开口,疼痛就如影随形,他不禁恐惧起来,转了称呼:“佛子怎么在这里?”
南迦叶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端起一旁小炉子上热着的温粥,稍稍吹散些许热气,再一口一口喂给陆白,他嗓音美妙,梵音般圣洁,口吻又柔和,缓缓驱走陆白心中阴云:“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很喜欢皎皎这个名字。”
“虽然这是梓钰小名,但狸奴二字作为名字未免不好,若你愿意,从此往后便可以换个名字。”
陆白略略低头,却是稍稍避过了他的目光,只说道:“既然是小姐闺名,自然没有夺人所爱的道理。”
而南迦叶也并不强求,只喂他喝下白粥后便起身了,戴上了一旁的白色幕篱,继而说道:“你不用担心慕容凌,他已经不会再来文宣王府了。”
他稍一思考,又说道:“待你伤势大好之后,我会让十五带你去官府除去奴籍,从此之后,你便是自由身了。”
“王府并不适合你,皆因我一己私心,累你至此。”
陆白不曾想到南迦叶开口便是要赶他走,立时就红了眼眶,他挣扎着想要下床,然而南迦叶却不再停留。
陆白勉强追出去数步,许多情绪翻涌而来,只觉如烈火烹油般煎熬,几乎是嘶哑着嗓子问出一句“你究竟是觉得连累了我,还是因为觉得昨夜那些事情觉得我是个麻烦?”
“如果你觉得我是个麻烦……”雁珊汀
话还未说完,少年已经再看不到南迦叶的身影,声音自然也就渐渐微弱下去,他自言自语说道:“其实我也可以像蒋十五那样听话。”
然而直至南迦叶走远,陆白都不曾等到回复,他闭了闭眼睛,压住那一点湿意,胸口发闷,他忍了又忍,忽而一掌掀翻了桌上水壶,不料那壶中还是滚烫开水,立时烫得掌心发红。
然而已经不会再有人为他包扎了。陆白心中暗恨,又狠狠给慕容凌记上一笔,如若不是他在文宣王府这样一通大闹,南迦叶又怎么会起了将他送走的心思?
此后几天,陆白都被迫关在房内无所适从,也没有再看到南迦叶的影子,就连蒋十五也消失得杳无音信,他实在难耐,在府中四处打听,才看出些端倪。
原来那日自己受伤过后,宋桂香带来的几个婆子都死于非命,南迦叶曾因这事与慕容凌在府中对峙,当时许多人都看见慕容凌别一把金色弯刀,已经稍稍出窍:“你真要与我断绝关系?”
南迦叶依旧是白衣幕篱,却是头一次面也不露:“那几个人是你杀的么?”
“是又如何?”
慕容凌他容貌极美,微笑时让人不能逼视,他与南迦叶站在一块儿,宛若天生佳偶,二人本是多年好友,谁想到今日竟然如此针锋相对,图穷匕见“你如此殚精竭虑让狸奴与你撇清关系,也只是怕我秋后算账,找他麻烦,是也不是,我的好哥哥?”
南迦叶三千青丝如瀑,倾泻而下,许久,他终是取下了腰间共命鸟玉佩,微微一叹:“我只是不知道你会杀人。”
此话一出,慕容凌就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一袭红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稍稍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