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试探“哥哥?”

南迦叶并不睁眼,那声音就无赖似的在他周围萦绕,一遍又一遍,似乎是他总是不应答,就无趣地闭了嘴。

忽而耳旁传来一声金属清脆落地声音,他终于睁开眼。

不远处的黑衣少年,只有伶仃的一把清瘦骨头,脚踝处雪白舍利子泛着微光,正拿着一盏青铜长明灯。

不同于幻境中轻浮的媚态,春阳般热烈的少年望着被长明灯锋利边缘割破的手掌露出了有些苦恼表情。

陆白举了老半天才把长明灯物归原位,累得一身热汗潸潸,他一回头,猛然看见南迦叶的脸,立即像犯了错的小孩似的欲盖弥彰将双手往后藏起。

“我就是随便看看。”

南迦叶略略一扫过陆白藏在身后的手,诵经声一停,说道:“何时来的?”

陆白道:“来了已有一刻时间了。”

他小心瞥南迦叶一眼,露出颇为委屈神色:“你一直不理我。”

南迦叶一转手中菩提子:“你手受伤了,不必藏在身后,我为你重新上药就是。”

陆白忽而觉得今日的南迦叶有些奇怪,却又寻不出古怪的端倪,但对方喊他,他自是不会多想,立即便跑了过去,仰起一张稍带点稚气与狡黠的脸庞,主动摊开自己的手,颇为可怜巴巴地讲:“哥哥你刚刚突然讲话都吓到我了。”

少年摊开的掌心绑着绷带,已经隐隐渗血,南迦叶便替他慢慢拆了绷带,从袖口中掏出一块干净手帕,细细为陆白擦去掌心血迹。

他动作轻柔,挠得陆白隐约发痒,只勉强忍着,可眼角眉梢还是倾泻些微末笑意:“我之前喊你你都不理,怎么忽然睁开眼睛了?”

而且更奇的莫过于自己明明将手都背到身后去了,南迦叶是如何知道他伤口又裂开了?

“有血腥味。”

陆白奇道:“你能闻到我伤口有血腥味?”

南迦叶微微颔首,又一顿:“是在拿了长明灯之后才有的。”

陆白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长明灯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碎的,手里的伤也不是无缘无故来的,他不过看南迦叶好说话,才刻意装可怜骗取他的同情。

而南迦叶注视着他,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真相,让陆白不自觉避开了对方目光。

陆白因为痒意,微微蜷着身子,从额头上滑下一缕碎发,他又自己勾了回去,露出的左耳耳垂处有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小耳洞。

南迦叶目光蜻蜓点水一样略过他的耳朵:“从前的耳饰没有见你再戴过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陆白心里咯噔一跳,微微一惊,转念间想通了南迦叶问的是那天从慕容凌初回府之后戴的耳饰,就回答道:“我是男人,金色耳饰戴着未免俗气。”

少年在灯火下依然是露出十分乖巧而又毫无攻击性的表情,没有任何一点端倪,南迦叶在他伤口上细细撒上药粉,并不再开口慕容凌最爱着烈红色,戴精巧金饰,幸得他模样雍容,又生得美貌,才一点儿不显俗气,他耳骨处有两个耳洞,一年前戴的是一对纯金点翠圆形耳环。

自陆白回来,他便再也没有戴过那对耳环。

陆白见南迦叶肌肤晶莹似玉,又有暗香盈袖,真是世无其二的一个美人,竟还如此耐心为自己处理伤口,自然心驰神曳,心里非常喜爱,情不自禁想要亲近,就凑近了些,又软着语气讲:“哥哥,我觉得你模样生得这么好,但怎么除开穿白色,从未见过你穿其他颜色?”

“那依你所见,我该穿什么颜色?”

这一下倒是把陆白难着了,他青橙红绿黄想了一个遍,微微一迟疑,犹豫着说:“或许穿红色也十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