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砸第三拳的时候,七夕阻止了陆白:“少爷,再打就过了。”
自那日之后,紫堂岚并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行踪,就连今日被陆白找上门来,身边也不过三五个保镖,紫堂岚能当上会长,自然并非等闲之辈,只是现下却任由陆白施暴而毫不反抗,实在奇怪。
某种深沉的不安紧紧压在七夕的心头,使得他的右眼又热又烫,疯狂跳了起来。
应该没有遗漏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不安?
陆白举起的手又松懈下去,他将手上血淋淋的指虎退了下来,丢到一旁:“一向听说会长宽宏大量,如今一见,果然不错。”
紫堂岚从怀里掏出手帕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鼻子,只露出那双眼睛,眼睫纤长,带着些微笑意:“陆三少心情好些了?”
“别再试探我。”
陆白讲。
“下次再看见你,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紫堂岚便真心实意笑起来:“我知道了,您还在生气。”
七夕也站在一地凌乱中,他掏出一张全新的手帕,递交到紫堂岚手里:“没有提前通知就贸然前来打扰会长,实在抱歉了。”
紫堂岚亦讲:“不必抱歉,是我让陆少不开心了。”
直到陆白带着人走远了,紫堂岚坐了下来,他眼眶火辣辣的疼痛,肿胀压迫了左眼,使得睫羽投下的暗影更深沉而浓郁,他从茶几里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有些遗憾:“等了好几天,结果忘记把礼物送给他了。”
过了时候再送出的礼物就毫无意义了,紫堂岚无所谓地将小盒子丢到一旁,里头咕噜噜滚出几截洗得雪白干净的骸骨。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紫堂岚手指曲起,在桌面轻轻敲了几下,外头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他接起了,然后问:“抓到人了?”
第34章 疯犬(三十四)
七夕的心脏莫名狂跳着,他眼皮几乎要烧起似的滚烫,车窗外的狂风骤雨,暴烈地冲洗着每一寸土地,将全世界都朦胧。
下车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大雨声,将所有声息都吞吃入腹,唯有风中携来的湿气卷着一点不可遮掩的腥气。
鲜红的血汇成短而细长的溪流,从半掩着的大门缓缓流淌到陆白的脚下。
七夕沉默了很久,才推开大门。
入眼是一片狼藉,鲜血溅湿了白色蔷薇,穿黑衣的保镖手脚皆软,胸口艳红,唯一的司机如同一个精心包装的祭品,呈大字型被高高束起,吊在别墅二楼的窗台下。
“微薇……微薇。”
“杜微薇。”
每一扇门后都没有,哪里都没有,别墅里会唱歌的夜莺消失了。
“冷静点。”
高热烧得五内俱焚,七夕滚烫的目光里闯进一张没有温度的、雪白又冷淡的面容。
地上满是凌乱的血脚印,陆白阻止了七夕自残似翻找尸体的行为:“你看清楚,杜微薇不在这里。”
像徒然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寒气四溢,七夕骤然不动了,他沉默着一拳砸碎旁边的玻璃橱窗,攥紧的手掌里淌出一股温热的猩红:“都怪我,我应该更小心点。”
那颜色落进陆白的眼中,也奇异地跟着发烫起来,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先去处理伤口。”
司机的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幕后指使的恶趣味显而易见,陆白掰开尸体明显鼓胀得畸形的嘴巴,从里头滚出一个黏糊糊的丝绒盒子。
打开之后是一张纸条,附有一串冗长的地址与银色蔷薇花。
或许是怕讲的不够清楚,还特别强调恭候陆小少爷大驾。
浓重的血腥气钻到鼻腔里,让人头痛,不知道是因为最近睡得太少,还是因为这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