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屋子里静悄悄的,季敏月缓缓抚摸自己的肚子,口吻在此时才流露出些慈爱与柔和。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她将自己散落的鬓发都别到耳后去,语气依然是很温吞的,一点都不尖锐。

“再说了,陆二少您只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当父亲是什么滋味吧?”

“季小姐何出此言?”

季敏月慢慢走过来,附在陆白耳畔一字一句说:“因为你不是gay,而是个没有性·能力的天阉,但你好面子,宁可对外宣传你喜欢男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对女人不行的废物。”

左手不自觉掐紧了掌心,陆白没讲话了。

原主是个天阉,原本该有的器官发育不全,没有生殖能力。

只是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陆白母亲更是瞒得密不透风,连老爷子都不知道,直至陆白十八岁那年老爷子开始往陆白身边塞人。

受到原主影响,陆白天生对女人的肢体接触感到厌恶,加之自己身体特殊,干脆遂了原著的戏份,扯谎说自己喜欢男人。

不知道季敏月是从何得知他身有隐疾。

“虽说是无稽之谈。”陆白低下头,吹了口袅袅升起的烟雾,面上却毫无怒色,语气堪称得上柔和:“但是您作为名门之后,却对初次见面的男人大谈房中之事,是否有些不妥。”

“我这人素来快意恩仇,心直口快,还望陆二少理解。我只是觉得你我二人都是成年人了,无需避讳这些。”季敏月站起身,她的手指轻轻搭在青年肩胛,凑过去,脸颊贴着他的耳畔,是个亲密无间的姿态:“倒是陆二少你真是让人看不懂,即便是喜欢男人,也不该这么多年了,身旁连一个伴也没有吧?”

陆白垂了眼,避过她过于亲昵的接触,语气掺了冰碴子一样寒气十足。

“季小姐,这是我陆白的私事,只怕与你无关吧。”

对方闻言如同听到天大笑话一般,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过了许久,她仿佛才笑累了,擦掉了眼睛的泪花:“抱歉抱歉,我实在好奇。”

女人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般悦耳、春日蜂糖般甜蜜,仿佛不掺杂一丝恶意。

“不知道陆二少在床上是睡男人的那个,还是被男人睡的那个呢?”

回去医院后的陆白大发雷霆,他将桌上的名贵花瓶与墙上挂画都砸得稀碎,十指攥着一把玻璃,将他掌心划出淋漓的血渍,滴答滴答往下落。

但却不觉得疼一样,只露出满脸的怒意。

周围的人都噤了声,像被割掉舌头的鹌鹑,抖若筛糠。

却偏偏有人不长眼,自己往上凑,一张雪白的手帕递上来,陆白顺着那人玉节一样漂亮的手指往上望,看见一张干净的面庞,柔软的、孺慕的,像纯天然而没有攻击性的云朵。

他飘过来,轻轻落在陆白的掌心里,眼睛里是毫不设防的担忧。

“您受伤了。”

他那么说。

被拉远的理智又呼啦一下子回来了,裹挟着陆白飘远的冷静。

他接过手帕,摁住了溢血的伤口。

他是新人,演技本不该这么好,也本就没有好。

在大部分系统休眠的时间内,他就是依照着原“陆白”的人生轨迹活着,时间长了,入了戏,难以出来。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从三岁到二十三岁,整整二十年,折合下来7300个日夜,与其说工号068在扮演,不如讲是他已经成为了“陆白”。

他突然伸手掐住陆祁的下颚,软绵绵的,又温热,像攥在手里可以肆意蹂躏。

对方抿着唇,直至确定那眼睛里没有别的,陆白咚咚直跳的心脏才渐渐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