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时只看了一眼:“东西放下,你们都回去。”
耳畔传来模模糊糊的雨声,自己所处的地方似乎开了很冷的空调,温度很低,陆白第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究竟是黑夜还是白天。
他的视线被遮蔽了,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有人给他戴上了眼罩。
第一反应当然是先揭开眼前的遮蔽物,然而在伸手的那一刻就被人拦住了,手腕被反压在了自己的脸颊边。
或许是什么也看不见的缘故,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了,胸口的心跳如鼓,连脉搏跳动的感知都清晰可见。
手指好痒。
陆白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早些天他被工地上的钢材划破了食指,对方的舌尖一直在伤口与他的掌心辗转,湿热得像一条蛇。
理所当然地抗拒,他开始挣扎起来,是秦斯时吗?
鼻尖什么也嗅不到,什么气味也没有,那股子如附骨之疽的香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谁?
alpha?还是omega?
beta?
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什么也看不见,恐惧在不断地扩张,攻城略地,侵蚀掉所有清明与理智,然而对方侵占的速度却没有为此减缓分毫。
被人随意地摆弄,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彼此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被摁在柔软的床榻间,那人对待他就像对待廉价而毫无个人意志的人形玩偶,他那点微末挣扎对于来人而言似乎只这场游戏里无足轻重的调味品。
能请求谁来救他呢,还是能依靠谁?
谁也不会来。
像毫无征兆地一脚踩进碎玻璃渣里。
有人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直到尝到鲜血的滋味,才松了口,给他留下一个并不美观的残忍烙印。
痛得他缓了一口气,瞳孔无自觉睁大了,被人揽着腰翻了过来,像一条放在热锅上反复煎熬的热带鱼。
直到看见眼前白花花的天花板,湿润而模糊的视线里是秦斯时的面容,对方衣冠楚楚,像个斯文败类,只解了袖口的扣子,玉立身长,居高临下。
他这才后知后觉蒙眼布被人扯开了,只是泪水还是无自觉顺着眼角落下,然而在嗅到熟悉的兰花香气时,却无法自抑地产生安心与感激,仿佛是对方将自己从黑暗之中拯救,成为他唯一逃离的希冀。
对方从小铁箱里拿出了一支注射剂,扎进了自己的脖颈。
看起来很痛苦。
因为注射的时候,青年脖颈上迸出了一道道蜿蜒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