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一仿佛已经预见了某种可悲的未来,他点烟的手不自觉地轻颤了一瞬间。
“你就没想过放弃吗?”
他在这一刻竟然很清醒,或许是尼古丁已经逐渐侵蚀了他的大脑,他不自觉地反问:“他不喜欢你。”
秦斯时“嗯”了一声,也同样反问:“那他喜欢你?”
没有多少刻意质问的语调,也没太多讥讽意味。
落在耳朵里却格外令人不适。
楚牧一觉得胸口有点微微刺挠,心脏仿佛爬上了许多小虫子,在缓慢啃食他的血肉,
“所以我会放弃,秦斯时,你也该放弃。”
哪怕是不去想象,也会知道那会是什么头破血流的结局,楚牧一有残存的理智,他不想步秦无仁的后尘,成为被信息素操控的傀儡。
秦斯时微微一笑,笑容中却裹挟着深沉而阴郁的恶意,他的回答出乎意料的轻快,仿佛是已经提前预想了千百遍的答案“不。”
额头的纱布晕出了鲜红的血色,吊瓶中的液体流尽了,输液管反渗出一片艳色,亮得扎人眼。
秦斯时凑近了楚牧一,倾身过去,与他对视,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身量令楚牧一有一种被恶兽盯上的错觉。
“我跟你不一样。”
“我永不放弃。”
……
八九月份的三伏天太阳高悬,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两旁生长着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陆白百无聊赖地捡起了一片树叶,手里的冰棒都融化了,像他湿哒哒的眉眼,被空气里的热浪有气无力地舔了一口。
他皮肤白,很容易被晒伤,只要被晒一会儿就会变成红彤彤的一片,因此即便很不情愿仍旧打着伞,头上还戴了一顶遮阳帽,穿着凉鞋,在地上那半只蝉蜕上碾来碾去。
他听见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点点碾过细细的沙砾,于是想也不想地仰起头,露出个笑容:“弋弋。”
他当然能听得出熟悉的脚步声,戴着施工专用的安全帽,少年额头上渗出了一片汗水,他皱起眉,从口袋里掏出了包与形象截然不符的小黄鸭纸巾,替陆白擦干了脸颊上黏糊糊的糖渍。
“不是要你去里面等着吗?”
陆白享受着罗弋的服务,猫儿似的眯起眼,工地旁的小卖部位置偏僻,面积也小,里头挤着的都是一些光着膀子的大男人,罗弋如同意识到了什么,忽地抿了抿唇“是害怕了么,我考虑不周全了。”
陆白毕竟是个omega,工地上alpha虽然少,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一旁的工友看见罗弋又站在小卖部门口,忍不住开口说道:“又来找你媳妇了?”
周围的男人也开始哄笑起来。
“艳福不浅啊,你老婆是个omega吧,多大了啊,有没有十八岁?长得真水灵。”
“还有这样的omega吗?”
“给我也介绍一个呗。”
那些关于陆白的议论声落在罗弋耳朵里,他替少年整理衣角的手指微微一顿,却又很快恢复了自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皱巴巴的钞票,都是一块五块还有几毛的碎零钱,他也没有具体数,抽出三分之一塞进陆白挎在身上的小布袋里“这里热,去肯德基等着,我下班了就去找你,坐车的时候如果不知道要去哪,就给司机看这个。”
他手里攥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是离这里最近的连锁快餐店。
陆白慢慢吞吞接了,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罗弋看他一会儿,飞快地在他额头上贴了贴,是个一触即离的吻,如蜻蜓点水。
“听话。”
他平常表情很少,因此哪怕是做亲昵举动时也显得格外平静,平淡得理所当然。
陆白揉了揉自己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