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当时没说话,第二天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笑眯眯地拍了拍罗弋的手,只安抚他:“咱们弋弋在家好好学习,赚钱是大人的事情。”
但罗弋只有两天没去帮忙。因为第三天小老头就摔倒了,他手不太好使,那些顽皮的孩子拿石头砸他还去抢他手里的蛇皮袋,小老头保持不了平衡,摔了一跤,那群熊孩子也做鸟兽散。
罗弋只安静地帮忙处理伤口,像今天一样一语不发,第二天就拎着铁棍将那几个嘴贱又手贱的男生敲闷棍往死里打了一顿。
揪着其中一个男孩的头发,罗弋指尖慢慢滑过他的脸颊:“知道应该说什么吗?”
对方唯唯诺诺点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脏了吧唧地求饶。
“绝对不说出去。”
“如果这事被第三个人知道,你就挖了我们的眼睛再一根根掰断我们的手指。”
罗弋松了手,看见那些人在他面前都不约而同地一起瑟瑟发抖,有个带头欺负他的男生,平常砸石头砸得最狠,甚至还吓尿了裤子。
欺负罗弋,无非是因为他穷酸又弱小,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而一旦他不再弱小,那些人就转而在他面前瑟瑟发抖,俯首称臣。
将陆白送走的那一天对方在车里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夕阳如血,照映得罗弋脸颊滚烫,而他只是安静地站着,静默无声,却忽然间想起了小老头浑身是伤,周围散落着许多小石子那天。
有时候要狠狠摔过跤之后才明白,年少的一腔热情或者满身傲骨分文不值,只以为够努力就可以改变人生,改变未来,然而命运的浪潮只是漫不经心地一个翻转,就能将普通人多年来的汲汲营营拍碎在沙滩。
小老头的手术并不太算太成功,检查结果也差强人意,医生捧着ct片子叹息都有钱做支架手术之前怎么不早点来检查呢?现在肺静脉堵塞得太严重啦,回去好好疗养注意吧。
对了,不要忧思过度,让你爷爷也开心点。
罗弋被医生训斥了一顿,一句话也不曾反驳,只温顺地低着头,沉默寡言,成了医院病房中最完美的影子。
或许是看他一直沉默,医生以为他是羞愧难当,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你是极优alpha,未来还很灿烂呢。
罗弋垂着眼,将诊断书收起。
谢谢医生。
出院后小老头的状态也不好,一路跌到谷底,人也浑浑噩噩,吃不下多少东西,或许是因为愧疚跟不舍,睡梦中仍旧叫着陆白的名字。
这两天罗娉婷倒是没来闹,每次看见罗弋都是面色古怪,很有些心虚,却还在强撑着若无其事,像只努力支棱起自己羽毛的山鸡,在罗弋面前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她身后的陆耀宗目光阴狠,恨不得把罗弋剥皮抽筋,知道陆白被人带走,他比罗娉婷还要生气,差点把桌子都掀翻,闹得整个家鸡飞狗跳,俨然已经将对方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越是大发雷霆,罗娉婷反而越是觉得陆白走了是好事,只是有些遗憾秦家动作太快,她本来都跟乡里一个丧妻的男人谈好了聘金,那男人是个老光棍,年过四十才娶了媳妇,只是上一任媳妇也是个傻子,怀着孕被人侵犯了也无知无觉,男人气得找人对峙,反而被奸夫痛殴一顿,回去后将一肚子气对着怀着孕的傻子发泄,硬生生将人打死了。
后来年过五十,拆迁发了笔横财,又开始想老婆,只是他眼光刁钻,就想找个漂亮听话的,看来看去不是嫌人年纪大了,就是觉得不够漂亮,最后才看中了之前陪小老头捡废品的陆白。
虽然不能生育。但好在确实长得漂亮,一身雪白肌肤嫩得滴水,乌发红唇,又年轻得很,刚满十八岁,叫他第一次见面就看直了眼。
因为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