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纵使她的确长发如瀑而且风情万种。
七夕为他引荐:“这是安格斯。”
“什么安格斯?不如叫马娇娇”人高马大又矫揉造作。
陆白如此说。
因为是老板起的名,没人敢反驳。
好在马娇娇为人一向豁达,压根不在乎,还喜滋滋地觉得挺好听。
“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她嘴唇上涂了亮晶晶的唇釉,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最近变了天,细雨绵绵,交织成朦胧雾气,这儿鱼龙混杂,低矮楼房鳞次栉比的贫民窟里居住着这座城市三分之一的人口,赌场老板、站街女、情报贩子随处可见,这儿是臭名昭著的灰色地带,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来到这,有的靠这里的生意发家致富,有的入了夜之后死无葬身之地。
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棕种人,毫无区别,巨大的国度里霓虹灯璀璨,目之所及之处所有人类都是欲望的臣民,拔地而起的无数大楼也只是她子宫中孕育出的子嗣。
陆麟军就是在这里白手起家,没人比陆白更清楚这里的暗潮涌动。
筒子楼底下花盆边现在蹲着两个小孩,兴致勃勃地观察搬家的蚂蚁。
陆白看够了,觉得无聊,转过身子,他睡到下午才起,还没整理仪容,发丝蓬蓬地在鬓边打着卷,沾了雨水,隐约地贴在嘴唇上。
“头发。”
马娇娇努努嘴,提醒他。
陆白听见了,就用手指抹开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丝,他脸颊白,好似没吃过一点苦,也不曾见过炽热的太阳,连手指头都细细长长,柔若无骨,没有一点老茧。
阴翳遮住了太阳,也同样遮住了青年那双含凶带煞的凤眼,只显出下半张脸,才让人发觉他真是长得漂亮,菱唇,饱满极了,不点而红,下巴上一颗红色美人痣,更堪称画龙点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