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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病癒後一週左右,裴時嶺上班開始經常走神。

像這天,明明報表就在眼前,應該仔細核對數字,可他的腦子卻全程沒在狀態,筆尖點著紙面,目光空洞,像是在思考人生。

那一臉嚴肅的表情下,正在煩惱該怎麼不著痕跡地“色誘”沈熠衡。

他很清楚沈熠衡吃刻意討好、示弱、撒嬌,甚至有點小心機的引誘這套,這些他都能接受,甚至會主動順著這個方向走。

但問題是該怎麼做,才能讓這件事顯得自然,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太過主動?

他以前從來沒考慮過這種事。

過去跟幾任女朋友交往時,慾望上來想做就做,從來不需要考慮怎麼開口,更不用費心思考怎麼“色誘”。

哪有現在這麼憋屈?

現在他不僅要想怎麼讓沈熠衡動手,還不能讓自己顯得太過主動,最好是保持點矜持,確保自己不會看起來像是求著被上。

他下意識咬了下內側的臉頰,筆尖在紙上重重劃了一下,壓抑著胸口那股煩躁感。

他突然反應過來,以前都是交女朋友,那他跟沈熠衡到底算什麼?

這個念頭從腦中閃過,裴時嶺的手頓了一下猛地回神,視線直直地落在報表上,卻完全看不進去。

能算是情人嗎?

他們現在的關係,既不像單純的支配與服從,也不像純粹的戀人。

但如果不是更進一步的關係,沈熠衡為什麼會細心照顧他,甚至在他發燒的時候留下來?

而如果只是“管教”,沈熠衡又怎麼會主動替他冰敷、上藥,甚至比他自己還要在意他的身體狀況?

就算退一百步來說,只是炮友好了,那他們為什麼這麼久沒發生關係?

會不會那天,沈熠衡只是順勢而為,根本其他意思?

想到這個可能性,裴時嶺的心口一沉,整個人煩躁得更厲害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調整有些加重的呼吸,握緊手中的筆,低頭繼續看報表,可他的思緒卻越陷越深,根本沒辦法回到工作狀態。

這種狀態一直延續,辦公室內靜悄悄的,只有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跟空調的微弱運作聲。

裴時嶺盯著螢幕,指尖輕敲桌面,眼神若有所思。

他已經煩惱了一整個早上,從八點半的晨會,一直拖到現在快十一點。

關於色誘到底要不要做?

要怎麼做才不會太刻意?

會不會顯得自己很像在求操…

這幾個念頭不停冒出來,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不管了,幹了。」

他向來不是會躊躇不決的人,決定了,就做。

裴時嶺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指腹在數字鍵上頓了頓,最後還是果斷按了下去。

對方一接起,他立刻開口,「過來一趟,我有份報表需要你處理。」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冷淡,公事公辦,聽不出任何異常。

掛斷電話後,他抬手鬆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微微往後靠,調整了下坐姿。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領口,確認開口的弧度剛剛好,不顯得隨意,也不至於過於暴露。

他看向辦公桌上的螢幕,鏡面般的反光映出他的倒影,油頭梳得一絲不苟,襯衫微開,精緻鎖骨與若隱若現的胸膛線條,流露出一種介於冷冽與性感之間的矛盾感。

左側眼角的淚痣在光線下更顯深色,他盯著自己的倒影,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這樣,夠了吧?

他不動聲色地伸手拿起水杯,故意用左手,讓那顆痣更明顯地暴露在視線範圍內。

門外傳來輕敲聲,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