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下落得清脆,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裴時嶺的側臉泛起一層薄紅。

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節奏穩定,每一掌都讓裴時嶺的頭微微一偏,耳朵嗡嗡作響。

他的雙手緊攥著膝蓋,硬忍著臉上的可怕頭疼,沒有發出出聲。

只有那雙倔強眼睛,逐漸染上紅暈。

到了第八下,裴時嶺的臉已經熱得發燙,他下意識想縮脖子,但還是強忍著沒躲開。

沈熠衡的掌心覆在他剛剛被打過的臉頰,輕輕按住,語氣溫柔,「最後兩下,乖,再忍一下。」

裴時嶺屏住呼吸,還來不及回應,最後的兩掌已經毫不猶豫地落下,力道比前面稍重,打得他眼角泛紅,耳根滾燙。

「好了,結束。」沈熠衡收回手,「吃飯了。」

裴時嶺低垂著頭呼吸微亂,他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微腫的臉頰。

不知道從什麼時後開始,十下巴掌已經是他能輕鬆應付的數目,一意識到這點,他嘆了口氣,接著起身走向餐桌,順勢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餐桌上的氣氛安靜了幾秒,裴時嶺先忍不住低聲碎念,「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肯放水…」

沈熠衡輕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愉悅,「那是當然。」

他夾了一隻剝好殼的蝦,在驚訝目光中放進裴時嶺的碗裡,「規矩不能破,該罰的還是得罰,不然下次您又該變本加厲了。」

裴時嶺沒好氣地回瞪一眼。

沈熠衡煮的飯菜很合胃口,他低頭悶悶地吃起飯來,臉頰的熱度還沒完全退去,但這種溫度讓他覺得熟悉,甚至說不上討厭。

晚餐後,沈熠衡收拾完廚房,離開前也簡單地幫裴時嶺冷敷臉頰,最後確認沒問題了,又叮囑了一些照顧好自己的話,就拿著昨天落下的外套離開。

夜色沉靜,裴時嶺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燈光映進臥室,投下淡淡的光影,他的視線落在天花板,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樣的關係,已經維持快一個月了。

從那天的處罰日之後,他們沒再發生過關係。

懲罰還是有的,甚至頻率不低,從辦公室的規矩,到生活中的控制,沈熠衡一直在“管教”他,但那種更親密的事,卻像是被刻意剝離了。

今天晚上也一樣。

飯後,沈熠衡盡心地照顧他,幫忙冰敷、上藥,語氣溫柔,細節周到,甚至還特意熱了一杯牛奶給他,等他乖乖喝完,才收拾好東西,輕描淡寫地告別離開。

像戀人般的體貼照顧,可他們卻不是戀人。

裴時嶺閉了閉眼,喉結微微滑動,心裡泛起一絲煩躁。

這算什麼?

沈熠衡是在懲罰他,還是在吊著他?

又或者,他根本對“男性”沒什麼興致?

這個念頭,讓他的指尖不自覺地收緊,手掌壓在被單上,明明室內的溫度不高,他卻覺得渾身有種莫名的煩悶感。

沒多久,裴時嶺察覺到了。

他想要。

想要沈熠衡上他。

這個想法浮現的瞬間,他的臉倏地燙了起來,理智本能地想要壓下這種羞恥的衝動,可他的身體卻比腦子更誠實。

他翻了個身,喉嚨有些發乾,腹部莫名升起一股壓抑的熱度,像是積累了一個月的慾望,終於找到了出口。

但問題是

該怎麼表達?

要怎麼讓沈熠衡知道,他想被上?

要是開口說“我想要”,那他這個月來的矜持和尊嚴都得丟光。

可如果不說,沈熠衡會來主動碰他嗎?

又有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