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分已经完全退化,并被其他部分取代。识别个体气味的能力转变成了加强记忆或者什么别的能力,人类的脑子也越来越大,偌大的脑部,加点全添在了所谓“智慧”上。每个人类都有其独特的气味,虫子也有,对于虫子来说,气味就是身份证一样的存在,虫子对信息素十分敏感。人类则不然,他们通过血液、瞳孔、指纹等来验证身份,甚至还有造假之纰漏。
小凯罗的信息素是柠檬薄荷的淡淡清香。靠近他的脖子深深吸一口气,也许鼻腔和喉咙会传来被清凉薄荷辣到的刺感。仔细品味,还能在苦涩的前调中,品出难得的缱绻清香。
大凯罗的味道要特别得多,甜蜜馥郁,甜香而有毒。小叶獾花的叶子可以做毒药,花苞可以做毒药,枝条可以做毒药,盛开的花瓣可以做毒药,花蕊可以做毒药,越毒的地方越是甜美,毒素越密集。小叶獾花是母巢地下洞穴的植物优势种,每当我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时,我感到唾液在不停地分泌,我像中了思乡的毒,愚蠢地以为只要将散发出小叶獾花气味的家伙衔在嘴里,就能暂时一解远离家乡的烦闷。
我也有信息素,但一般来说,任何个体都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气味,只能闻到别人的。这个道理有点像狐臭,别人能清楚地闻到,但有狐臭的那个人对自己身上的狐臭是不那么敏感的。
人类真是可惜,明明自己能散发出信息素的气味,但却闻不到别人的气味,在我看来,完完全全是进化的败笔。
不知为何,我又站起身来,走前一步,拿起那张用铅笔写的信,放在鼻孔下深深嗅闻了一口。硫酸纸的臭味和铅屑的臭味很淡,锋利却无情的文字仿佛也有它独特的气味将要预感到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恰好破碎的味道,酸而苦。
直到我意识到脸上冰凉的感觉竟然是眼泪风干的后遗症时,那一瞬间我有些慌张,好像我曾经度过的岁月只是无关紧要的虚幻的浮光掠影,捏着那张信纸,我手心冒汗,身体里有两个声音在叫嚣,一个叫我必须这么做,而另一个让我不要把信交给小凯罗。
此时,我才觉得自己手里触碰到的也许就是生活的核心,真相揭开之前的黎明和良心发现之前的晦暗冲击着我的左右眼,使我的视野一会冒着白光,一会又陷入黑暗。
我居然会哭。
刚刚才捉住生活的核心的衣角,撕碎了伪善的半张面皮,我无助地看着自己的眼泪就那么滴在桌上,留下颜色较深的痕迹,脑海中似乎有一束线在慢慢收紧,直到无法控制地拉成细长的扁弦,即将断裂。
原来,我并没有掌握一切,至少我失去了对自己的绝对指导权。
对你爱爱爱不完~欧耶~
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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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你要去哪里?”
莎莎问我。
“不知道。回冰星吧。”
赤裸的男人正在优哉游哉地穿上衣服,他微微仰着头,似乎也在思考着自己要何去何从。
蚁后膨大的腹部在地穴深处蠕动,肥硕的蠕虫一般的躯干艰难地运动着。深红星的地下已经千疮百孔,地壳被啃噬,火山之下的岩浆也不复以往运动,这里即将被毁灭。
“给你。”蚁后背部的触手将一团被湿乎乎的粘液包裹着的物品吐出,我伸手接住了。“怎么了?你不要?”
“你给我,我也带不了多久。”
“为什么?”我穿衣服的动作迟钝了,我看到那个纹章原封不动地还到了我的手中。
莎莎说:“我带不了多久。还是还给你吧。”
我把纹章拿到眼前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