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尉迟文茵啧啧嘴,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汉人都是怎么想的。我不是韦护的公主,只是个小郡主,娶我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你们皇帝出了名的排外,你是怕娶了我在你皇帝老子面前抬不起头吧?你们大凉的人啊,就是喜欢话里有话,当谁都是傻子一样。你可放心吧,要是皇帝非逼着我嫁你,我便跳湖自尽,用不着你操心。”
梁玉?Z简直要被尉迟文茵气死,这两国和亲之事可是儿戏?他是想寻求更加体面的解决办法,尉迟文茵却是执拗傲慢,根本商量不来。
结果他和尉迟文茵什么都没谈成,还受了一肚子的气。
从长秋殿出来,梁玉?Z又去了长乐宫――此种时候也只能求着老祖宗疼他,能在皇帝面前帮着劝劝。
太后听他不愿意娶尉迟文茵,倒也没说他不懂事,只是说到:“以她的身份,确实配不上你。而且皇帝是最忌讳外族的,当年你二哥都被他送去了吐蕃,你若是染上外族的女子,怕是以后在朝中难以立足啊。”
听太后这么说,梁玉?Z便顺着说到:“祖母,您也心疼我,能不能和父亲说一下,别让我娶尉迟文茵啊?”
“嗯,我会和皇帝好好说的。不过毕竟我是后宫的人,和亲之事,是朝政之事,本宫不便多加干涉。而且你父亲这人,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主意。”太后拍了拍他的手,然后道:“你啊,应该多长个心眼儿,不要凡事到了眼跟前儿才想着怎么解决。你是皇子,应当明白自己处于怎样的地位,可不能再这么小孩子心气了。”
梁玉?Z笑着应到:“孙儿谨记祖母教诲。”
“唉。”太后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年轻,不懂得世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得有人帮衬着,我才放心。对了,你与傅仲善可有往来啊?”
“前几日傅相来府上告知和亲的事情,聊了一二。”
“这样……”太后微微思索,对梁玉?Z说到:“你应该多与傅相走动,他是最了解你父亲心思的人。能得他相助,你能在朝中如鱼得水,登上高位。”
梁玉?Z闻言,心中一动,他抬起头看着祖母一脸慈祥笑容,不禁心生疑惑――这傅仲善前几天试探自己是否有意争储,今儿祖母这话也像是劝诫自己往高处爬,难道说祖母知道傅相的意思,还是说傅相是受了祖母的命令?
于是他笑着说到:“傅相博学多才,又是肱股之臣,孙儿定当向他好生讨教,不辜负祖母的期待。”
太后闻言,欣慰地笑了笑,又似想起悲伤往事,面露忧愁之色。“当初你大哥也聪慧孝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啊。”
“孙儿明白,祖母放心。”
梁玉?Z这边是急着找由头去解除婚约,殊不知有人早就有了动作。傅仲善接到燕国公府的帖子时,还有点纳闷。不过想来燕琼的父亲和自己多少有点交情,虽然算不上多好,作为长辈也应该体谅小辈儿。
帝京属南北两市最为热闹,可学者们却不喜这些繁华之地。郊区地界有个叫昌宁榆道,这里文人雅客居多,常有吟诗作对的场子。傅仲善到了此处,便有小厮上来迎接,引着他到了楼台。一进去,便见燕琼正站在窗前观望。
“燕国公这是在看什么呢?”
“看这难得一片安宁祥和。”
傅仲善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缓声道:“是啊,想来帝京多是繁华。只有这昌宁榆道,茶香琴声,倒是能让人心中有片刻宁静。”
燕琼转过身来,对着傅仲善行礼,然后道:“傅相,有礼了。”
他们两人在桌案前坐下,桌上有一小炉,正烹着茶。燕琼掀起盖子,用木匙往里面加了一小搓炒盐,然后又盖上盖,端起茶壶把茶水在纱布上滤过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