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回燕国公府的时候,祠堂之中并没有他父亲的牌位。后来他重修祠堂,又请最好的工匠师傅给他父亲做了一块牌位,用金漆写上名字,好好供奉起来。
傅仲善见到牌位上“燕?F”二字,顿时一股子酸涩涌上心头。他拿了一炷香,点燃之后对着燕?F的牌位拜了三拜,上香结束之后又跪在地上,伏着身子在心里默默说了些话,才缓缓站起身来。
燕琼上前去扶他,他便笑着拍了拍燕琼的手背。“重振燕国公府,真是辛苦你了。”
如此长辈的口吻,倒是让燕琼有些不适应。他点头应了一声,便听傅相说:“你和燕大哥太像了……”
燕琼一愣,只听傅相接着说到:“当年,我与燕大哥,还有白公,都是陛下的亲信近臣。燕大哥比我年长,最为照顾我,陛下也是最信任他。他本应该是我们之中,最光辉荣耀的一位,却是造化弄人,物是人非。”
燕琼的心中也难过起来。他记忆中的父亲骁勇善战,待人却是温柔和善。可他却是听得梁玉琨的挑唆,就对梁玉??动了杀心。
“你父亲,并非是心狠残忍之人。”傅仲善说到,“他只是太过忠心于陛下,见不得陛下受半点伤害。你也莫要怨他……”
听傅相这么说,燕琼心下惊讶,“难道说,傅相您知道当年先太子……”
“往事就莫要再提了。”还未等燕琼说完,傅仲善就打住了他的话。他看向燕琼――这孩子的眉眼着实像燕?F。燕家出武将,各个都是身材矫健,样貌英俊的好儿郎,可这孩子的眼角却是有一片刺青。傅仲善心中颇有不忍,他拉着燕琼的手,道:“我知道,你心中不甘,想要报复,可我也能看出来,你对秦王也是真心。陛下让你负责处死宁沉溪,想必你也知道陛下的意思。恕老朽以长辈的身份说几句话,身为人臣,虽是要忠君,可也不能舍弃自己。我不希望你,步你父亲的后尘。”
这几句话字字恳切,却是叫燕琼有些不明白――傅相明明是有所指示,却不明说,这其中就必是有所缘由。可傅相不愿说,他也就问不出来。只得说到:“多谢傅相关心,燕琼有分寸。臣说要助秦王殿下得储君之位,就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又是这句话啊。
一时间百感交集,傅仲善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拍了拍燕琼的胳膊,“好顾好自己。”
等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燕琼却是叫住了他。“傅相,琼还有一事,想要请傅相帮忙。”
“但说无妨。”
“当年我去边关去的匆忙,都未来得及给父亲收拾骸骨。如今回来,也只打听到父亲当年被火化。”燕琼道,“傅相可知家父骨灰在何处?就算是尸骨无存,也请告知。”
傅仲善闻言,迟疑了片刻,说到:“自是有人守护。”
“有人守护?是谁?!!我去要回来!”
“是谁老朽不能说,但是你也无需担心,此人定是靠得住的,就莫要惊扰安魂了。”
话已至此,燕琼再也问不出什么。不过傅相再三向他保证,他父亲的骨灰有人看护,他这心里也稍稍安稳了一些。
元初三十一年,原御史台大夫李卓与太子妃李怀若勾结,贪污赃款,贿赂朝臣,暗中建立势力,被当今圣上下令肃查,证据确凿,李卓秋后处决,李怀若被贬为庶人,逐出东宫,李家其他家眷发配边疆。御史大夫一职由秦王梁玉?Z担任,而御史中丞则由寒门出身的苏洄担任。
“如今御史台可是没了世家门阀的势力,殿下可放心培养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