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仿佛在说一桩跟他无关的笑话。

“但是?”梁洗砚又打了个响指,“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不要小瞧人的恶意,不管谁怕我争家?产也好,还是?单纯讨厌我也罢,总之,甭提什么父慈子孝,家?庭幸福了,我这?人,只有自?保,能得踏踏实实的一份日子过,就知足吧。”

天桥栏杆上,商哲栋的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

梁洗砚察觉到了,也看到了,但是?觉得他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还挺好看的,就没动?。

“知道我为什么毕业以后在梁季诚公?司干了两年,最后干脆辞职在家闲着也不上班了吗?”梁洗砚笑了声,用提问的方式考察商哲栋。

“我猜,是?不是他们在公司给你找了什么麻烦。”商老师也很聪明。

“唉孺子可教啊。”梁洗砚笑着点头?,“当?时公?司碰上个不容易解决的麻烦,我大学刚毕业,差点被梁季诚算计的替他蹲笆篱子去,要不是?后来爷爷殚精竭虑的托关系找人,最后把事情帮梁季诚摆平了,你啊,你现在得去大牢里看我穿囚服了,不过我人帅,穿囚服也能挺好看。”

“那件事以后,我辞职了,爷爷也看明白了,他不能让梁季诚接纳我,那就得保全我。”

梁洗砚抬手在自?己的寸头?上揉了一把,“所以爷爷就跟梁季诚和?他老婆做了个协议,答应他们,我梁洗砚以后不会图谋梁季诚一分?财产,不管梁家?以后有多大的产业,全都?是?梁琦梁琳的,他只要求梁季诚每个月保证我生活优渥,给我高额生活费当?补偿就成。”

几秒内,又是?不知道多少辆车从天桥下?疾驰而过,梁洗砚在心里默默数着,数着数着就乱了,不数了。

再次抬眼时,他看见商哲栋看他的眼神比暮色还要柔软感性?,梁洗砚第一次直观的从一个人眼睛里看出心疼,那样子就像心口被一千根小针扎进去又同时拔出。

“别可怜我,商老师。”梁洗砚忽然昂扬地直起腰,收回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他单手插兜,寸头?一甩,在晚风中狂放倔强地拧起他的浓眉,“梁季诚丫再恨我,每个月还得给我打不少钱,我又不用上班,多好啊,小爷有钱也有闲,多少人都?羡慕的日子,不需要可怜。”

商哲栋看着他单眼皮下?桀骜不驯的目光,很真诚地说:“做不到。”

梁洗砚也看着他,几秒后,他突然低下?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差不多了!”梁洗砚提高音量,很兴奋地喊,“商哲栋,回头?!”

商哲栋被他拉着手臂,被动?转过身去。

在转身的那一秒,一轮金黄滚圆的落日从中央电视台镂空建筑中穿过,斜阳在一刹那将天地万物染上抹抹璀璨夺目的金色,就像是?谁在天宫跌碎了黄金盏,于是?借着落日余晖撒向人间?。

两侧的写字楼玻璃澄澈,一个接着一个反射出日落的光线,光影又粉又橙又金又红,交错着蔓延过整座北京城,傍晚时分?,岁月悠长闲慢。

耳边是?天桥下?呼啸的车声和?游客们的惊叹声,商哲栋看向日落美景的每一次,余光里始终有一个寸头?身影。

梁洗砚轮廓清晰的五官在暮色中依然是?掩不住的张扬俊朗,如果说商哲栋是?一块儿精心雕琢,入手温润的羊脂美玉,那他梁洗砚大概人如其名,是?一方深重坚硬的龙尾砚,千磨万损不改其色。

“有些人吧,老说北京特土,什么都?没有,中心cbd也难看得要命,没有高楼没有大厦,尤其是?中央电视台,跟谁家?大裤衩脱这?儿了似的。”梁洗砚跟商哲栋并肩站着。

“但是?吧,日落的这?三十分?钟里,如果您站在这?儿,就能理解什么是?燕京八景,什么是?霞光万丈,什么叫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