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哲栋也学着他的样子,一起背靠着天桥栏杆, 他们脚下?车水马龙,背后,是?北京地标中央电视台。

“爷爷昨儿训我来着,说我碰上事儿没跟你主动?吭气儿,是?没把你当?自?己人。”梁洗砚说。

“嗯。”商哲栋应了一声,听起来真有点委屈。

“所以我痛定思痛了一下?, 觉得是?不对, 有些事儿可以跟您说说, 关于我的。”梁洗砚侧着脸看向桥下?,“当?然, 如果你想听的话。”

“想听。”商哲栋看着他。

“成, 想听就成, 那我就慢慢说,从头?说。”梁洗砚向后仰了仰,晚霞之前的云彩落在他眼睛里,一朵又一朵。

“从哪儿开?始说呢, 要不就从八岁开?始吧。”他一下?把话题拉得很遥远。

“八岁那年,梁季诚业务上认识了张波他爸,两人关系好了以后,就经常周末在一块儿带着孩子玩儿,爷爷怕我闷,也带我去。”梁洗砚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结果玩着玩着,张波突然骂我是?个没娘要的孩子,说我是?小三的种儿,我揍了他,张波先跑到长辈面前哭着告状,说我欺负他,梁季诚为了面子好看,问都?没问把我cei了一顿。”

商哲栋眉头?很轻地拧起。

梁洗砚闭上眼:“十五六岁的时候吧,不记得了,梁季诚的正牌夫人,我不会叫她妈的,你知道是?谁就行了,丢了一个陪嫁的手镯,家?里翻箱倒柜没找到,最后都?说是?我干的,我哭啊,我当?时是?真的哭了一次,您甭笑话我,是?真的觉得委屈,我是?爷爷教养出来的孩子,打死我都?不会偷,结果梁季诚还是?信了,又打又骂,关我禁闭什么的,最后还是?爷爷说什么都?要查下?去,才查出来是?保姆偷的。”

日落时闭着眼,眼皮透出来的是?一片纯粹的橙红。

梁洗砚察觉到身边的人碰了碰他撑在天桥栏杆上的手,却没睁眼。

“后来再长大一点,张波和?他身边的二代们发现,哎呦,梁洗砚可真是?个冤大头?嘿,没爹疼没娘爱的,只有一个病病殃殃的爷爷撑腰,咱要是?有什么脏事烂事儿全往他身上推不就行了?”梁洗砚笑了起来,笑得不算轻松,“您猜怎么着呢?”

“梁季诚他妈的每一回都?信了。”梁洗砚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喊出这?句话,“他甚至都?懒得费功夫去查一查真假。”

“所以你后来就不想解释了?”商哲栋声音很低。

“嗯。”梁洗砚点头?,“累了,反正爷爷肯定知道不是?我干的,二妞妞和?金汛淼都?知道我是?冤枉的,其他人怎么想我我就无所谓了。”

他睁开?眼,很狡黠地一笑:“你甭说啊,后来次数多了以后,我还挺喜欢梁季诚来找我茬的,每回跟他对线他扇我一巴掌,我都?能踹回去一下?,虽然一开?始打不过,但后来打着打着好多了。”

商哲栋在晚风里轻轻眨眼。

梁洗砚再次望向天空,仰着脖子,喉结滚了滚。

“这?一档子事儿我解释的差不多了,商老师,你还有别的想问的吗,关于我的,都?成,今儿我一块儿跟你说。”他说。

“后脑勺的疤是?怎么来的?”商哲栋垂眸片刻,问他。

“聪明人,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梁洗砚打了个响指,吊儿郎当?朝他一笑,“七八岁的时候吧,我在梁季诚别墅的露台上玩儿,掉下?去了,脑袋磕在栏杆上,缝了几针,留下?来的疤。”

他说的云淡风轻,比晚霞天边飘的云还轻。

商哲栋惊诧又心疼,“是?意外??”

“谁知道是?不是?意外?呢,或许是?,或许不是?。”梁洗砚拧着眉望着天桥下?车飞驰而过的车,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