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前追了几步,转过街角,看?见路边有一个报刊亭。

从早上开始,在梁季诚公司里面被一帮人审判,梁洗砚累得口干舌燥,气得三?窍生烟,刚才还?跟商哲栋吵了一架,追他追的后背上都是汗,他早就受不了了。

梁洗砚于是不想追了,停下来跟报刊亭老板说:“来瓶北冰洋,冰的。”

“三?块。”老板说完,已经用瓶起子给?他打开了,还?插上吸管。

梁洗砚掏出手机要付钱,按了两下开机键,才发现完蛋,他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没电了。

现在这个年代,没人会带现金出门?,梁洗砚都不用翻裤兜也知?道他身?无?分文。

商哲栋一路气愤地往前走,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生谁的气更多,也许是在生张波明里暗里算计梁洗砚的气,也是在生梁洗砚那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明显没想着依靠他的气,当然,更多的是气自己耽误了一上午,硬是等事?情发酵起来,才想到办法先去看?一眼。

他还?生那个男孩儿的气,气他凭什么敢嘴皮子一碰一张,就把?跑去苏布日?格旗探望一眼的事?情说得那么简单,那人知?道一路过去,要周折多少手续,要跑多少公里的土路,要吃多少的苦才能到?

“商老师”身?后,懒洋洋的男声叫他,带着点撒娇和讨好。

商哲栋停下脚步回头,就看?见梁洗砚站在树影斑驳的报刊亭下,双手插兜,晃悠着身?子朝他笑。

笑容还?是他惯有的吊儿郎当,在气头上的商哲栋看?着多少有点气人,可就是那么明明朗朗,慵懒随性,商哲栋有多恨,也就有多爱。

“我手机没电了。”梁洗砚朝他眨眼,“劳驾您回来给?付个款呗。”

商哲栋看?着他许久,最后还?是冷着脸又走回来。

梁洗砚笑着说了声谢谢商老板请客,拿过北冰洋汽水儿,蹲靠在路边的树下喝起来,足足的气和甜滋滋的水咽下肚里,爽得叹了口气。

“再来一瓶,冰的,不要打开。”他听见商哲栋跟老板说。

“你不是不喝冰的吗?”梁洗砚愣愣地问。

右脸上忽然冰冰凉凉贴上来一个汽水瓶子,敷在他刚被梁季诚一巴掌打肿的地方,他挨过梁季诚太多的耳光,都快被打习惯了,如果?商哲栋不说,他都忘了身?上还?有这么一处伤。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要拿过来自己敷,说:“嗐,我也没那么娇气,一会儿就自己消”

商哲栋冷冷打断他:“喝你的汽水,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