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睡着了, 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但嘴唇上湿漉漉又肿得发热,砸吧砸吧嘴, 唾液中还?有?商哲栋留下的甜和香。
所以这又不是梦。
他终于是醉得坐不住了,歪着身?子,往沙发垫里?一靠,那?铅球一样沉的脑袋稍稍一偏,额头抵在商哲栋的肩上,被他低凉的体温冰得回了神。
“回屋休息吧。”商哲栋依然嗓音沙哑, 碰了碰他的额头。
梁洗砚又顿了好一会儿, 说:“回什?么屋, 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完呢。”
商哲栋一愣:“你说。”
“我想了很久,你之前?的表白一直拖着不给你答复不是个事?儿。”梁洗砚说话始终慢半拍, 边措辞边琢磨, 语速比平时慢了许多。
额头枕着的肩膀明?显僵硬一瞬。
这个话题还?没开始, 商哲栋就已经紧张得如一座空白石雕。
“我这人吧不喜欢磨叽,你是秋天表白的,现在都入冬了,点头摇头, 我总得给你个准信儿。”梁洗砚说。
商哲栋偏过脸,垂眸看着他,屏息凝神,在等待属于他的生死审判。
梁洗砚呼出一口酒气:“我其实想了特别多,关于和你在一块儿,不瞒您说到今天为止,我还?是觉得咱们俩不可能,北京内前?门楼子塌了咱俩都成不了,各方面真的差太远了,您和我之前?想的理想型也实在是两模两样儿,俗话说得好,谈婚论嫁最讲一个门当?户对,虽然咱是gay,但道理不变。”
商哲栋艰涩地喊他:“四宝,别这样。”
“听我接着说。”梁洗砚忽略他语气中的受伤,继续理智冷静的分析,“抛开咱俩本身?不说,再看外面儿,其实也不合适,你是商世坤的独苗,你爸对你寄予厚望,你又没出柜,咱俩在一块儿,他,还?有?你们商家绝对不可能同意,光想想也知?道,跟你们家搭上关系,对我来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事?儿,不知?道要被牵连多少风言风语,以后没有?清净日子过。”
商哲栋眼尾弯垂,眼神可怜得似要破碎,他忽地凑近俯身?凑近梁洗砚,再次吻上他的唇,将梁洗砚后面的话全部堵住。
“唔...”梁洗砚眨了眨眼。
商哲栋这次吻他吻得很慢,就像是此生最后一次能这么吻着心?上人一般温柔又虔诚,他绵软的唇落下细密绵长的吻,一下又一下。
“四宝。”商哲栋嗓音发涩,在吻着梁洗砚的间隙,轻声呢喃,“你喝醉了,我是清醒的,所以求你别说下去了,这对我太残忍。”
梁洗砚头昏脑涨,本来就不多的意识就这么又被吻去一大半,他已经完全躺在地下,被商哲栋俯身?抱在怀里?亲个不停。
接吻这样表达爱意的方式刻在人类本能里?,再没有?经验,已经亲过一次,聪明?如梁洗砚也慢慢找到规律,无师自通地迎合着商哲栋舌尖,配合而?沉醉,他吻得投入又认真,闭上眼睛,坠入温柔香软的绮梦。
商哲栋的手扶在他脑后,梁洗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抬起手,五指从商哲栋的发丝之间穿过,搂过他的脖子继续加深他们的吻。
指尖突兀地在脸侧摸到一片潮湿。
梁洗砚朦胧睁开眼,商哲栋闭着眼睛吻他,睫毛轻颤,而?那?双凤目的眼尾,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落了一行清泪。
按照以前?,梁洗砚可能会憋不住想骂一句矫情,大老爷们哭个什?么哭,可对着眼前?的美人儿他又偏偏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商哲栋总是会为他而?哭,之前?在夕阳前?因为心?疼落了一滴泪在他心?口,现在也仅仅因为他理智的几句分析便潮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