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哲栋嗯了一声?,抬手扫去自己肩上的水,学着梁洗砚的样?子,跟他一起?背靠着沙发,蜷缩起?膝盖,席地?而坐。

空气里,酒气未散。

“喝酒了?”商哲栋问。

“嗯。”梁洗砚反应还是很慢,半天才说,“跟金汛淼吹了一瓶茅台,有?点?喝多了,要不是惦记给你过生日,眼睛一闭我就能到南天门。”

喝醉酒的梁洗砚没有?平时的机灵劲儿,单眼皮眼尾一抹淡淡的红,那似乎一转就来个精明主意的眼睛此?刻也瞧着呆呆的,看什么都发直,像兔子窝里最迟钝的小兔子,好像随便来个捕猎者,就能拎着耳朵一口叼走?。

商哲栋心口被他可爱得发痒,想伸手摸摸兔子耳朵,却惦记着自己刚才外面回来,手又冰又冷,还是没动。

“喝那么多干什么?”商哲栋问。

“吹着牛逼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梁洗砚说话吞着音,“还成,没太难受。”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从旁边拿来蜡烛和打火机,说:“时间太晚了,金汛淼和二妞妞我让他俩先走?了,蜡烛就我陪您吹吧。”

商哲栋看梁洗砚醉得拆包装都费劲的样?子,温柔从他手里拿过蜡烛,说:“我来。”

梁洗砚又看着他发呆,好一会儿点?头:“那你来,插好了点?上,我关灯。”

蜡烛是数字款,商老师抽出来时,看见一个3一个1,一时间有?点?感慨,人生忙忙碌碌、低头赶路许多年,一晃怎么就这个岁数了。

更遗憾的是,他怎么到这个岁数了才遇见梁洗砚,真是太晚太晚了。

他将蜡烛插在蛋糕中央,按下打火机,点?燃两团小小的火苗。

梁洗砚想要站起?来去关灯,又被商哲栋按住手拦下了。

“我去关吧。”他说。

梁洗砚不满地?啧了声?:“我去,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残废了。”

商哲栋不好再说什么,就看着他一步三晃地?走?到墙边,拽了灯绳。

屋里瞬间黢黑一片,今夜多云有?雨,月光也不甚亮,偌大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只剩下蛋糕上两只数字蜡烛,轻轻摇曳晃动,笼出一片小小的天地?。

梁洗砚借着这么点光亮,摸索着,重新坐回商哲栋身边。

“生日歌太二逼了,我就不给您唱了。”梁洗砚笑了笑,“祝您和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吧,您先许愿。”

“许愿啊。”商哲栋垂着眼望着烛火。

“许个最想要的愿望。”梁洗砚侧着头看他,“二妞妞说,生日愿望很灵,特容易实现?,你想好了再许。”

烛火在商哲栋眼底闪烁,许久,他的唇边漾起不明显的弧度。

“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愿望吗?”他看着梁洗砚说。

这句话说得七拐八拐,对一个喝醉酒的人来说,得反应好一会儿,梁洗砚先是抬眼看着他弯起?的唇,在想这美人儿的唇瓣怎么今天晚上看起?来格外的红润,简直就像是涂过口脂一样?,又红又艳,像熟透的山楂果。

这个疑惑卡在脑袋里,转了半天,才轮到理解商哲栋的话。

梁洗砚扭过头不看他,闷着声?,有?点?凶地?说:“您的愿望,随您的便。”

“那我许了。”商哲栋温柔一笑,合拢双手在心口,缓慢闭眼。

梁洗砚醉得脑袋发沉,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枕着头,歪过脸去静静地?欣赏着烛火下许愿的美人儿,商哲栋的睫毛长而密,像是化过妆似的,铺开在眼尾,他眼睛的形状是那么的好看,像流动的云,飘逸上挑。

鼻梁高挺,眉骨深邃,长眉不深不浅,如柳如烟。

视线一路向下,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