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欣慰。她不怕小姑难缠。可是人嘛,对别人付出了,知道别人心里念着这份情,心里怎么会不高兴呢?

哪怕她最开始只是为了在沈家立足,才对两个姑子好。可天长地久的难免也有些真心。何况元娘与霜降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娇纵姑子。反而时常帮着她一块儿做事。同她一块儿说话。

她家妹妹还小,爹爹岁数又大了。她比着朱家大姐嫁的进嫁的好,也时常回去看看。两个姑子也时常在苏氏那里替她说话。不教苏氏觉得不满。

朱氏当然也真心念她们的好。元娘出嫁,她可是足足添了一套银头面呢。

当然,元娘所有的陪嫁里面,最有价值的并不在嫁妆盒子里。而是在她自己的妆奁盒里的那一张西市万柳街上的一间铺子的地契。这是沈二郎给她的。

沈二郎是这样说的:"钱是死物,天长地久总有花完的时候。爹爹给你买了个铺子,并不大。可你能托中人租出去。一年好赖能得上二十两银子,也算是一个稳定的进项,大的不敢说够你和女婿小家一年的开销。"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既是沈二郎对女儿日后生活开销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法子。当然也有别的想法,沈二郎买这个铺子,不放在嫁妆盒子里,就是不叫儿子媳妇们知道。元娘嫁妆已经很多了,三郎五郎当然不会觉得不妥。可就怕媳妇会觉得二老多的都贴补了女儿。女儿回娘家,虽然是哥哥当家,可是男人家心不会细,四时八节的走礼,人情往来都是嫂嫂打点。沈二郎怕他和娘子去后,家里朱氏当家,假如姑嫂之间关系不睦,会使女儿吃亏。那时他这做爹的却是鞭长莫及了。

故此,他不仅给了元娘这个铺子,也一心为了她消除一切后顾之忧。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元娘梨花主仆,苏氏夫妻,就只有霜降一个人。

但霜降当然不会把它捅出去叫家里失了和气。更何况在她看来,这地契不上嫁妆单子,尚有一样旁的好处,那就是罗家不会惦记。要知道罗家二郎如今还只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呢。要是知道元娘手里有个好铺子。道德绑架了她,逼她同意拿出来给小叔子做生意呢?

还不如这样来的好。一年收一次租金。只需要霜降替她收了,元娘回娘家来时带给她就好了。等元娘站稳了脚跟,这铺子不会引起任何一方的麻烦了,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了。

第25章

酉时头,袁师傅检查了五郎的棺木雕花,摸着胡子点了点头,细细地指出来几处不足之处。五郎一一都记下来。袁师傅就放了他家去。

五郎出了袁家木工坊,却并不回家,而是往东边锁阳桥去。

锁阳桥位处东市与西市交界处,离沈家常住的西市有两刻钟的路程。

转过锁阳桥头,看见一家铺子,招旗上写着福祥斋。那就是霜降爱吃的点心铺子了。五郎走进去,摸了钱出来,买了一包滴酥鲍螺,一包松瓤卷子,一包蝴蝶酥。这里头滴酥鲍螺是最贵的,一包不过十二枚,就要足足一百文。

但这价贵也是有道理的,滴酥鲍螺得用了牛乳去打发。宁远府虽然多山,但并不是牛羊盛产的地界,这牛羊的乳子和肉,自然都价贵。

五郎提了点心,把荷包收起来,哼着歌儿出了店门。他想着,三妹见到这几样点心,定然就不会不开心的。

忽的,一个穿着短打布衫的少年一阵风似的刮过去,五郎只觉得好像被撞了一下子,一摸,袖子里装钱的荷包却不见了。

那里头可还有他好几个月攒下来的月钱呢!五郎急得很,他这下子也不哼歌了,拔腿就跑,一边追一边叫道:"抓贼呀!抓贼呀!这挨千刀的小贼偷了我的钱袋儿!"

宁远府民风淳朴,他这样一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