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布置婚房,与她一个房间的霜降床上的帐幔也由原先的藕荷色鱼戏莲叶换成了红色的龙凤呈祥来增添喜气。

但霜降却不太喜欢这个帐幔。不是它不好看,相反的,苏氏夫妻两个很大方,大女儿一辈子就成一次亲,他们特地教沈三郎去州府里买的好帐幔。一架需得五十两银子。

但霜降却觉得屋子里很冷清,越是红的热烈,她越是感觉到冷清。好像屋子里还有姐姐元娘的影子,又好像那只是一晃而过的错觉。

"桃花今晚陪我一块儿睡罢。"她开口道。

桃花吃了一惊,她知道三娘子很少违反太太定的规矩。太太说主子就是主子,仆役不能与主子混住,再是主子恩典,也得回自己房间休息去。绝不能乱了规矩。

但她看见霜降眼里的落寞。她咬了咬牙,道:"是,娘子,小人回去取些东西来。"她的主子是三娘子,永远都是。三娘子的命令高于太太。元娘子才出门子。三娘子从小就与元娘子时时在一处,如今忽的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必定觉得孤独。她不能就这样丢下三娘子。

霜降笑的很柔和:"去罢,日后就只有咱们主仆两个相依相伴了。"

她终究是要嫁人的。爹娘兄嫂不能陪她一辈子,但桃花可以。若是以后桃花许配了人,也仍旧可以回来伺候她。

霜降的脆弱情绪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就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了。

好像昨日晚上跟着桃花聊了大半夜大姐元娘的不是她一样。

五郎知道三妹和大姐感情好,怕三妹伤心,一向辰时就已经在袁师傅家的他出现在了饭桌上。

他先看了一眼霜降,就笑道:"我昨日得了大姐夫给的六百六十六文的压轿钱。你不是一直说锁阳桥下的那家点心铺子里的点心好吃么?你想吃甚么?五哥下了学给你买回来。”

霜降笑道:"果真?那锁阳桥离咱们西市可不近呢!五哥不是一向懒怠跑那么远?"

五郎就跳起来:"我可没有啊!我可是勤快人!你就说吃不吃罢!不吃我可就不去了!"

霜降见他炸毛,忙给他顺毛道:"吃吃吃!我想吃她家的滴酥鲍螺,蝴蝶酥和松瓤卷儿。都拜托五哥啦!"

五郎自觉自己哄好了不开心的妹妹,得意的道:"放心好了,保证全给你买回来!你吃早食罢,时候不早了,我可得去了,去晚了袁师傅要责骂我的。"

说着拿着包袱里的木工工具,匆匆忙忙的就跑出了门。

苏氏看见就摇头:"五郎这都是十一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这么急三火四的。也不知道甚么时候能稳重些!"

婆母是这样说,可朱氏却不能接着这话说小叔子不好。

她只是笑道:"阿娘说甚么呢!咱们五郎多么体贴啊,担心大姐出门子三妹不开心,还特意留下来等着给三妹买点心吃,哪里就不算稳重体贴的好郎君呢。况且一样人就有一样人的看法。我却是觉得咱们五弟讨人喜欢呢"

果然苏氏听了眉开眼笑,做娘的哪有不喜欢听别人夸奖她的孩子的?哪怕只是奉承话,苏氏也真心欢喜。

"我算是知道了,一个你,一个三郎,就知道纵容这些小的。"苏氏虽然这样说,但她的笑容就教朱氏知道,婆母这是对自己很满意。

"可不是?嫂嫂和三哥最是疼爱我们了。"霜降做出一个爱娇的模样。

倒把苏氏朱氏两个哄的笑起来。

朱氏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