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时律推翻了自己的话。

安卿比那姑娘还决绝。

大院门口,京牌的黑色迈巴赫停在梧桐树下,雪已经下大,前男友就站在车旁,安卿连看都没看一眼。

没有通行证,警卫员是不会给外来车辆放行的,能明显的感觉到那男人在咬牙切齿,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一拳捶在身后的车身上,时律不免猜想:他是懊悔失去了安卿这样好的姑娘?还是懊悔没有再多忍段时间?

因为他妈高越也曾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再忍忍,把卿卿娶回家,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没错,时律的任务就是完成跟安家的联姻,把安委的这个独生女娶回家,两家共赢的基础上,也为他未来的仕途添砖加瓦。

有了这种认知,每次看到安卿眸底的那抹暖笑,时律都觉得是种暗讽,暗讽他也不配。

所以在驶进大院后,时律没着急下车为安卿开车门,把车停在巷口,沉声问她:“要不要再给他次机会?”

0007 07 不吃回头草

车里暖风呼呼的吹,有些困乏的安卿一时半会儿没理解过来时律话中的意思。

大约一分钟后,缓过神的安卿拧眉:“我像是会吃回头草的人?”

时律扭头看她,从她眼中看不到半点的“旧情未了”。

他问:“分手还没三个月,这么快就忘了?”

“可能是因为我没心吧?”安卿始终拧着眉,“说真的,我理解不了你们的爱情,更理解不了梁祝和西方的一些爱情殉情神话,我觉得谁离开了谁都能活,忘记一个人,只不过是时间早或晚的问题,并非得有多爱,时间可以磨灭一切。”

她甚至把唐明皇和杨贵妃的例子搬了出来,“唐明皇爱杨贵妃吧?还不是照样让她成了亡国的替罪羊?三尺白绫勒下去的那一刻,唐明皇可曾想过他也深爱过这个女人?”

许是车里暖气太足,时律把车窗降下来,冷风吹进来,缺氧的大脑得到片刻的缓解,“你这姑娘把一切看的太透,忽略了爱的过程。”

“或许吧?”安卿自嘲的笑:“我是个比较在意结果的人。”

“哪种结果?”

“是真的爱我。”她的眼神没片刻迟疑,笃定果断,“不论我是谁,谁家的女儿,姓甚名谁,都爱我,毫不犹豫的选择我。”

这次时律听明白了,她要的是:不掺加任何杂质的爱。

这点他们一致。

所以接下来时律没有再向她提及院外那个男人,把她送上楼,开车离开。

离开时再次透过后视镜扫眼那辆迈巴赫,男人还站在车前,指间烟雾袅袅,黑色大衣的肩头落满白雪,看不清他的眼神,时律仍能感受到点哀怨和不甘。

是第二天通过孟老才打听到,那个男人是京圈某个老干部的孙子,最近为了孙子的事,没少上门托孟老给安委传话。

“不是我不帮,是那小子心太不正,跟一小明星还藕断丝连,想两头都要,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孟老喝口茶,望向窗外飘起大雪的西湖:“这人那,得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才能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能时刻保持初心,不能既要又要,还不能既要又不要。”

“祖辈们费尽千辛万苦给你们积累的财富和名望,总不能到了你们这一代,毁你们手里吧?”扫眼身边的时律,见他听的正专注,孟老才又继续:“要了江山,就别总惦记着美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时律听后,起身为面前这个德高望重的忘年交添茶水,“您觉得我是哪种?”

“你得问你自个儿。”孟老端起茶杯,喝下他添的热茶,指了指面前的棋局:“落子无悔这个道理,你比我这个老头子懂。”

“您啊,永远是话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