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道实在太偏,赏西湖的游客不知道这里是去往湖边的近道,根本走不到这儿;本地人又觉得景区的店都是开给游客的,也没什么好吃好喝的,更不会往这里来。

“这里的酒跟茶都是极品。”时律带她进了茶馆,“我都没告诉孟老有这么个好地儿。”

十几分钟后,安卿信了他的话:确实是个好地儿。

不止有茶水和点心,还有私房菜。

不过,价位贵了点,人均得快4位数打底。

估计开店的老板是专门选这地儿招待自家贵客的,毕竟对外的菜谱上只有茶,没有菜。

瞧见她吃的眉心舒展,不像在酒店里那样拘束,时律问:“合不合你口???味儿?”

安卿点点头,毛血旺辣的很过瘾,她不敢张口说话,怕呛到嗓子,喝口绿茶顺顺嗓子,她才说:“你跟这地儿老板认识?”

“估计他们老板认识我。”

这话把安卿逗笑了。

她脸上的笑触动了时律压在心底的某些回忆,那些回忆无法让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坐下去:“我出去吸根烟。”

透过落地窗,安卿所坐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时律吞吐烟雾时,他那眸底的伤感。

应该是在追忆他的佳人吧?

这段时间的接触,安卿能感觉到时律心里有喜欢的姑娘,才会着急找个“挡箭牌”。

而她这个“挡箭牌”,又刚巧出现。

0006 06 盟友

自那天西湖柳莺里,时安两家以亲家的关系把话说开后,时律去大院的次数更加频繁。

外人眼里,时律早已是安委内定的女婿,在院里碰到的时候,都会热情的与他打招呼。

过去他爸时韶印没退居二线那会儿,跟安康升属于“对家”,存有竞争关系,如今快成亲家,过去的纷争也算是烟消云散。

身为一名历史老师,安卿对官场更是早已看透,她熟知千百年来,都有一个从未变的规则:没有永远的敌人,有共同利益的时候,敌人也可以联盟成为盟友。

她爸安康升,时律的父亲时韶印,此时也正是因为某种时局的变动,想要快速促成她与时律的姻缘。

又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两家正式会面,由孟老当开话人,提议这个春节前把俩人的婚事给定下来。

来前时律跟安卿通过话,征询过她的意愿,她还如下午茶那天通透:“那就订呗,反正早晚都得订。”

于是,在西湖国宾馆的这个飘着小雪花的夜里,安卿与时律的订婚日期定下了大年二十八。

大年二十八:做馍,贴年画。

安卿心想:可真会选日子。

跟时律在湖边散步的时候,安卿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半山上的雷峰塔,又扭头看了看身边始终沉默的男人,“在等你的白素贞?”

时律自然是听懂了她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走了几步后停下:“我比许仙还窝囊。”

许仙至少为了白素贞敢与法海抗衡,不像他,连抗衡的机会都没有。

安卿改了口问:“梁祝?”

这次时律笑了,“梁山伯和祝英台是殉情。”

“你们有没有想过殉情?”话问出口,安卿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律没半点反感,反问她:“你这姑娘是不是从没恋爱过?”

“跟你相亲前一周刚分手。”她也没再藏着掖着,“追了我快两年,从北京追来江城,我以为是爱情,结果是想吃绝户。”

“怎么发现的?”

“他跟他妈妈的聊天记录被我看到了,他说他受够了当舔狗,他妈安慰他,只要把我娶回家就不用再供着我了,让他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