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说他:“反正比你来的勤。”
当时王昱听完那话,心里特不是滋味,更别提得知他妈去世后,安卿第一时间来到北京,瞒着他们所有人到陵园祭拜,送的也是小雏菊。
那会儿局势动荡的厉害,王昱整天魂不守舍,过的是喝酒等死的生活,根本不知道安卿来过。
起初王民安也不知道,是还没糊涂前去陵园看老婆,有几次看到那小雏菊,问工作人员,他们也不知道,过了段时间问增外孙女小书意,才知道是安卿送的。
知道的时候,安卿跟时律已经二离分开了。
要说没私心是假的,王民安这个当姑爷的也想着他们离了也好,至少时律的仕途走的顺畅点,于是这事就谁也没告诉。
这几年被疾病折磨的时而糊涂不认识人,很少有清醒的时候,王民安才明白,什么名利仕途,快到人生终点的时候,会发现都是浮云。
得知安卿出国,王民安更是为她跟时律感到惋惜。
所以趁着清醒,王民安特意叮嘱王昱:“卿卿是个重情的好姑娘,跟小书意一个样儿,安家也没什么人了,你得替时律多照顾照顾卿卿。”
年龄的增长,再加上这一年多来时律所经历的肮脏事,王昱深感无力的同时,也觉得他去了云江其实也挺好,安卿在那边,不管俩人最后能不能走一起,至少比在江城过的自在些。
人???就是这样,越是经历一些大起大落,越向往踏实安稳的生活。
再者是,看着他们俩明明那么相爱,却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分分合合那么些年,眼瞧着时律都30多了,王昱这个当叔的也不忍心看他再背负太多的压力。
王昱说:“别跟我客气,需要用着我的时候就跟我吱一声,我好歹是你叔,比你还大了几岁。”
时律还是拒绝了他:“这次我只想自己,不靠你们任何人。”
“犟驴一个,没苦硬吃。”
“有些苦得吃,不然哪来的选择权。”
王昱没再劝,毕竟时律决定了的事情从不轻易改变。
……
安卿那边,这个点也没睡。
因为雨还在下,几个月前补好的屋顶又漏雨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吴程程睡的格外香,抱着她的仿版库鲁米,被子掉地上了还没醒。
安卿下床为她把被子盖好。
吴程程打了个激灵,揉了下眼睛看到是安卿,猜到是自己又蹬被子了。
“谢谢你啊安卿。”吴程程戴上眼镜问:“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听到滴水声,想到她睡眠浅,“你怎么不戴上降噪耳机?”
“一会儿就睡。”安卿看了眼蜡烛,还剩一半。
睡过一觉的吴程程也不怎么困了,把怀里四不像的库鲁米放到一边,坐起来靠着床头,“今天你不是去市区了?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雨下大了,就没再去市区,下次再去。”
“我以为你弟弟又过来看你了呢。”
吴程程说的弟弟是指宁致远。
宁致远来过学校看安卿,对外介绍都是安卿的弟弟。
聊了会儿,吴程程饿了,床底下的箱子里翻了很久,只翻出来两包干脆面,给了安卿一包:“明天要是不下雨咱俩去赶集吧,我买点螺蛳粉,再买点面包。”
安卿没吃,知道吴程程胃口大,晚上容易饿,那一包干脆面根本不够她塞牙缝的。
等吴程程吃完,安卿又把手里的干脆面递给她。
“不怪你瘦,饭量小,晚上还不吃零食。”吴程程没跟她客气,接过来干脆面开吃。
吃着吃着,吴程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总觉得那个市长秘书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