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可能一直到成年都不会被人领养,也可能被一对生不出小孩的夫妻带回家。我身边有很多人会抱怨他们现在的人生,摆脱养大他们,但并不合格的父母。”
昏暗中,严在溪身躯的轮廓重新抬起头,看了一会儿严怀山的方向。
他继续说:“但是我不会,哥。你把我养得很好,比爸爸妈妈更好。”
严在溪的眼眶有些发红,他抿了下嘴唇,忍住喉间隐藏的哽咽:“可是我总想,为什么你不能早点把我接回家,为什么不是我八岁的时候,或者九岁,要是再早一点,我可能就不会爱着一个男人那样爱上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严怀山朝他走过来,单手抵住严在溪的脸,指腹下有眼泪柔软的冰凉。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强硬,但字与字间的发音与间隙有种恰到好处的不容置喙:“没有什么早一点或晚一点,只要你是你,无论什么时候,哥都会爱你。”
严在溪贴着他的掌心,慢慢摇头,他闭着嘴,说不出话来反驳。
不知两人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严怀山的手机响了。
严在溪的呼吸声几乎停了一秒,他在黑暗里看向严怀山的脸,但看不清他的表情。
严怀山放在他脸上的手没有拿走,用另一只手接通电话,很平静地道:“妈妈。”
文铃临产在即,她气息急促起伏着问他:“怀山,小虹刚刚接到在溪的电话,是你把弟弟带走的吗?”
严在溪感觉到严怀山的拇指轻轻压在自己嘴唇上,不轻不重地揉。
他微张开的唇缝,像被一道符纸定住,声音堵在嗓子里,像一口失去长舌的陈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