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山说:“严在溪打电话了吗?他在哪里?”
文铃隐约的叹息从听筒里传出来,她极力不对严怀山发火:“我和小虹已经在他说的地方了,怀山,你不要骗妈妈,我真的好失望。”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严在溪莫名感觉到严怀山看了他一眼,他也抬头看着严怀山眼睛的方向。
在什么也看不到的黑暗里,和他对视。
“不是我,”严怀山很平静地对文铃说:“你们可以搜,如果真的是我,你可以告诉爸爸。”
文铃不想再同他讲话,把电话递给了严虹。
“大哥。”
严虹在电话里不安地叫了他一声,她似乎避开了文铃小心地问:“我们就在城西建设的门口。妈妈说你现在把在溪带出来的话,她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严虹说完,又道:“大哥,你放心,妈妈和我都没有告诉爸爸这件事。”
严怀山握着手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让严虹误以为他在犹豫。
她叹了口气,劝说道:“大哥,你不要做傻事,这不值得,会毁了你的。”
严怀山发出很淡的笑,听得严虹愣了愣,电话又被文铃拿过去,她的声音很痛苦地说:“我要你现在就过来,这里是你的项目,你亲自带我找。”
“知道了,妈妈。”
他回答完,文铃就挂了电话。
严在溪的呼吸声很急促,他把三个人的对话完整地听到,但一个字都没有说。
腿间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幕,一下刺痛严在溪的眼睛。
在微弱的光线下,他清晰地看到严怀山的眼睛,呼吸微滞。
严在溪呆呆地低头,看到来电提示属于严虹的号码。
严怀山微俯身,把他腿间的手机拿走了,他没有立刻直起身,而是和严在溪平视着,靠近他的面颊,在严在溪逐渐变大呼吸声中,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小溪,”严怀山高挺的鼻梁贴着严在溪的鼻尖,淡淡地对他说:“她们会发现你吗?”
严在溪干燥苍白的嘴唇被他舔得红了一些,眼睫轻轻颤抖,仰头看着直起身的严怀山:“这不是城西要建游乐场的那个工地,是不是?”
严怀山笑着抚摸他变瘦的脸颊,“你听谁说的城西要建游乐场?是财务下面要结婚的那个员工,还是他的新娘?或者你真的以为一家要关门的照相馆会有新的业务?”
严在溪心脏重重一击,他胸膛疾速起伏,不可置信地看着严怀山的方向:“是你让他们来的。”
“我到底在哪里?!”严在溪伸手要去抓严怀山的手,急切地问。
严怀山把手从他脸上拿走,直起身,声音毫无感情地落在他眼前:“你确实在一座还未施工完全的游乐场工地里,但不是城西。”
严在溪从床上站起身,紧跟着他离开的步伐:“那我在哪里?”
一直走到门口的光亮处,他才看清严怀山的脸。
严在溪站在他的右侧,目光捕捉到严怀山眼下的那颗泪痣。
严怀山单手拉着门,极快地瞥了他一眼,视线又垂下去,扫上他下腹撑起柔软衣服的弧度:“我要去陪妈妈找你了,这段时间你可以想一想,他要叫什么名字。”
严在溪脸上迫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多少存在感,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动静彰显存在。
如果严怀山不戳破这段时间他努力营造的假象,或许严在溪在它出生前都不会记起肚子里孕育着一个不算活泼的生命。
是他和哥哥的孩子。
严怀山关上门前,对他说:“是个男孩,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