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很突然,也让人很烦,甚至流出了鼻涕,用盛满泪水的漂亮眼睛看着严怀山,抽泣着说:“哥哥你不能杀人,你坐牢的话小溪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严在溪吸着大鼻涕,花猫一样的脸上神情异常认真:“那样的话,小溪会想你想到要死掉的!”
严怀山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好笑,挂上很浅的笑容,问:“你知道死是什么吗?”
严在溪错愕地呆了两秒,转着眼睛,有一颗眼珠从眼眶里滚出来,他歪着白嫩的脸回答:“像妈妈那样,变成小鸟飞走啦。”
花园里有园丁启动了除草机,嘈杂的震动隔着褐色的土地传到他们脚下。
嗡
嗡
施工队又开始施工了。
严在溪蜷缩着身躯靠着墙壁,他的手臂贴在水泥墙上,能感受到不近不远的钻机发出的震颤。
门被人推开,有脚步声朝他靠近。
严在溪的手掌贴在墙上,手臂避开肚子鼓起的弧度,坐起身,呆呆地看着严怀山和他身后的医生。
“他们说你又不吃饭了。”严怀山走过来,用手抵住严在溪的下巴,让他抬起脸和自己对视。
他更瘦了,肋骨贴着很薄的皮肤,顶起几截病态的曲线。
“严怀山,我生病了,”严在溪缓缓地说,他情绪低落地鼓着脸颊,把脸陷进他手里,苦闷地抱怨:“我要死了。”
因为他早晨吐得很凶,严怀山让人把严在溪身上的镣铐都去掉了,方便他在房间里走动。
严怀山平静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我的肚子会动,”严在溪握紧他的手,急切地问:“我会死的吧?我会死的对不对?”
严怀山垂下眼看他,严在溪仰头和他对视,乖顺地闭起眼睛,等一个吻落在他嘴唇上,才睁开。
严怀山说:“你不会死,也没有生病。”
严在溪仍旧握着他的手,眨动好奇的眼睛:“那我怎么了?”
严怀山和他十指相扣,又吻了一下他肩头的伤疤,抬眼看着他:“你怀孕了。”
“什么?”严在溪不可置信地摇头,低下脑袋看着怪异鼓胀的肚皮,又看他的眼睛,眼眶很迅速地变红,摇起头像小孩子的拨浪鼓:“不会的,我是男孩子呀,我不能生宝宝的。”
严怀山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后退半步,语气冰冷地朝身后的医生道:“开始检查吧。”
严在溪对除了严怀山以外的所有人感到恐惧,他不安地咬着嘴唇,死死牵住严怀山的手。医生拿出手电灯在他眼睛上来回晃动,他紧张地发抖,不受控制地挤着眼睛。
医生不敢强硬地掰开他的眼皮,只好软脾气地哄他:“严先生,马上就好了。”
严在溪还是不肯张开眼睛。
医生无奈地看了严怀山一眼,严怀山沉声道:“小溪,睁开眼睛。”
严在溪听话地张开眼皮,他眼睛里有水珠,害怕地跟着手电的灯光晃动。
医生检查完,把严怀山叫到一边。
严在溪不肯松开严怀山的手,严怀山回头对他说:“我很快就来了。”
他立刻就放开手,屈腿抱着膝头,陷进柔软的床垫里。
医生把严怀山叫到离他不远的角落,语重心长:“严总,我还是建议您换一个环境,现在这样的环境非常不利于患者恢复,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尽快干预会加重他的病情,他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逃避与失忆的病征。”
严怀山看着他,忽然笑了笑,语气却异常冷漠:“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要治好他。”
医生嘴边的话僵住,他被面前的男人盯着,嵴背生寒:“您……”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