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或许也不会产生近乎爱情的亲情。

每个人都在讲严在溪成为严怀山光明履历上唯一的污点,严怀山却在距从福利院将严在溪接走的那个下午相隔遥远的午后明白过来,严在溪并非是路西法造的魅魔,只是严怀山本就希望与他共食禁果。

严在溪始终无害,也不会将严怀山摧毁。

相反的,严怀山已经彻彻底底将严在溪洁净的灵魂毁灭。

起身前,严怀山开始设想严在溪曾做出的选择。如果当年接到酒保请他去拿走严在溪遗失手机的电话时,他晚一分钟或十分钟抵达酒吧,那样就会与醉酒的严在溪,以及他往后的人生全部错过。

谁也不会被谁毁掉,除了彼此,谁也不会失去更多。

可能在往后每年一聚的家族宴会上,严在溪会携带美艳的女伴,举着酒杯笑着朝大哥靠近,而严怀山也会任由某位富家名媛挽住小臂,不热切但也不冷淡地为妻子介绍自己放荡不羁的弟弟。

他们亲密地觥筹交错,又适时地散去。

遵循世俗与人结婚、生子,面对亲人间正常的离别,与血缘偶然的相聚。

在他临终前,严在溪会跟他吐露二十岁生日时的秘密,严怀山或许会跟他说我一直都知道,或许不会。

但是再也没人知道严怀山那时的回答了。

严怀山扶着墙壁上的栏杆站起来,生理性的疼痛让他出了很多的汗,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不是很舒适,但又必须忍耐。

他不能在严在溪选择强大时反而变得脆弱,世界是一片黑暗丛林,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严怀山选择了这片丛林,他就必须坚持下去。

小时候,严在溪时常用莴苣公主来形容束之高阁的兄长。严怀山兀自发笑,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更像灰姑娘中为合脚切掉脚趾的恶毒继姐。

月隐入云霄的时候,严怀山擦着发丝垂落的水珠,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回病房。

他四下扫量一眼,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