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拧小孩的鼻子。

其实没有多用力,但小孩睡眠质量不好,很快安静地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看人的时候和父亲很像,用平淡的表情表达“你好幼稚”,让严在溪没由来地想到严怀山无奈又冷漠地看着他的目光。

严在溪尴尬地摸了下鼻尖,拿来纸巾把他嘴角的口水渍沾走。

小孩对他道谢,但声调没有多少起伏。

严在溪嘿嘿笑着问他:“为什么这么累?晚上去树上摸鸟蛋了吗?”

他没有做父母的经验,甚至还觉得自己也还是一个小孩,不会像严怀山那样以父亲的口吻和他沟通,语气和行为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小孩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回答:“我在学习。”

严在溪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因为严怀山突然的事故而逼着自己硬撑下辰昇的大梁,每天早出晚归,其实和他并没有多深入与很长的相处。

他听到小孩这么回答,很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你才几岁就这么刻苦?”

可能是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聒噪,小孩微微皱起很淡的眉头,先认真地竖起手指回答了他已经四岁,这次他倒没有多竖一根,而后说:“我要快点长大。”

严在溪抱着肚子笑倒在座位上,好在司机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车仍旧平稳开在路上。

小孩默默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二伯,实际上的母亲,没有讲话。

严在溪笑得嘴角都酸疼,他抹了抹眼角里跌出来的眼泪,捂着抽痛的小腹缓着劲儿:“你为什么这么急着长大?”

“长大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小孩这么回答他。

严在溪还在笑,不过从大声变得小了一些:“明明做小朋友更开心好不好。”

小孩看着他,不讲话,表情有点微妙。

严在溪揉乱他一丝不苟的头发,看着鸡窝一样扬起的发丝,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这样看起来更符合你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