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渐行渐远的押送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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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汽车在平国并不普遍,但租界的行政建筑都圈了可停车的空地。谈镜合往自己的车走去,东平正等在车边,规规矩矩地朝少爷弯了弯腰,便卖力地发动起汽车。谈镜合心里还在想刚刚的事,没有看东平,只是站在汽车边沉思。
阿著也没什么话,看着东平摇汽车手摇柄,以发动车子。
三人正沉默着,不远处忽地炸响一道女声。
“嘿!又给我遇上了!哥,就是那个流氓!”有位戴着蕾丝帽的小姐提着手包快速走到谈镜合车前,她走路有些X腿,疾走时十分明显。
X小姐一把拽住东平的手臂,把正在发动汽车的东平弄得一个激灵。汽车需要人力手摇铁柄,以带动发动机发动。这活相当危险,一不小心手摇柄就会反向弹回,打到人。
果然,经过X小姐愤怒的打断,手摇柄愤怒地甩了过去,手指粗的铁柄直接砸向东平,在东平的额头上凿了一道伤痕,血迅速流下来。
“啊呀。”
X小姐有些堂皇,讪讪地后退了两步。谈镜合心里本就不大开心,但又是面对女士,只好压下脾气问:“这位小姐,到底何事?”
X小姐的哥哥就在这时也走了过来,他本是面有怒容,见东平捂住受伤的额头,口气平和了一些:“我妹妹独自去方便,却看见这男人鬼鬼祟祟地在女厕晃荡,就把他捻了出去。谁曾想……”
X哥哥打量了一下谈镜合,眼眸中有些不屑。“谁曾想是谈大少的人。”
估计这兄妹也是名流,能认出自己。谈镜合登时脸上无光,皱眉瞥了东平一眼。东平今年三十出头,本是壮年,但没有文化,也毫无傍身的手艺,家里逼他学了开车,他就以此为营生。
可东平捂着血流汩汩的额头,很是委屈地嘶喊着:“不是我,别诬赖好人呐!”
“你还不承认了。”X小姐抻了抻小鸡般细瘦的脖子。
东平却慌张地流下泪来,他直接跪了下来,半身伏在X小姐脚前,受了伤的额头直接往粗粝的地面上磕。东平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给我千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的!我载少爷出门就是少爷的人,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折损少爷的名声!”
谈镜合的眉头愈发紧皱,他拿脚尖轻轻踢了东平一下。“快起来,一个七尺男儿跪在女人脚下,算什么样子!”
东平抖着肩膀抽泣了一会儿,慢慢爬起来。
“这位小姐,我们家的佣人说不是他干的,您或许认错了。”阿著站到谈镜合身边,与X小姐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