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刚刚正好吩咐人去弄了。等会儿叫一声就送上来。”

“这么巧啊?”谈镜合说。

“我看少爷略微有些要醒的迹象,就先去洗漱,然后吩咐了早餐。”

“哈。”谈镜合满意地笑了笑,面色有些毫不修饰的纯真,“好的,好的。”

两人洗漱完,一同在桌子上吃东西。本来阿著是不敢上桌的,是谈镜合非拉着他一起。

“你是我的贴身小厮,贴!身!懂吧?”谈镜合夹了点Q弹的皮蛋,眉毛也挑起来。

“懂。”阿著把碗里的小米粥搅了搅,免得谈镜合吃着烫口。

“吃住都得一起的。”说着,谈镜合想到了什么。他清了一下嗓子,正式宣布:“昨夜睡得香甜,以后在家里,你也同我睡吧。”

阿著搅粥的手登时晃了一下,有粥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谈镜合赶忙从桌边拿了湿毛巾过来,递给阿著。

“迟早要一起睡。”谈镜合继续吃着早饭,还宽慰阿著,“不必紧张。”

阿著低头擦着自己的手,听见谈镜合的话,唇角不自觉溢出一声轻笑。

用了早餐,酒馆门口的东洋车已经在等了。谈镜合满意地坐上去,见阿著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叫两辆,咱们一起回去。”谈镜合冲边上等着的一个东洋车夫抬了抬下巴。

“少爷,附近正是新闻街,我走去买份早报。”阿著说。

“害,我当什么事儿呢,我跟你一起呗。”谈镜合不以为意,伸手指了一下边上的东洋车,“上去。”

阿著只好坐了上去,人力车夫很快把他们拉到了新闻馆。谈镜合也不下去,就让人力车夫把报童叫过来。

“少爷,多拿几家的吧。”阿著说。

“噢。”谈镜合本来只想买一家的,但阿著这么说,他就让报童把各家的报纸都拿了一份。

“今日的报纸有大新闻哩!”报童仰脸看着坐在车上的谈少爷。

“是嘛。”谈镜合笑了笑,把报纸扔给阿著,自己留了一张。他拿出相应的报纸钱丢给报童,嘴里说着:“那你今日肯定赚得多。”

报童没说话了,只讪笑。

两辆东洋车快步离开了,谈镜合随手翻开报纸,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这是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很是奇怪,“印少了吗?”

阿著本来低头比对着两份报纸,闻言看了一眼谈镜合的车子。

“少爷,发生了什么?”阿著问。

谈镜合古怪地抬起头,很是不解地说:“这《正义公报》好像开天窗了,头版空白啊!”

阿著的视线落到谈镜合的手中,薄薄的报纸上面有一大片空白。周围版块有其他的黑字,使这一方空白突兀孤立,显得触目惊心。

“会不会是印错了呢。”谈镜合小声说。他把报纸翻了翻,其它地方的文字都印得好好儿的,还有一个大版面报道了昨夜租界玉晖酒楼的火灾。

“少爷预备开新闻馆,想要办报纸,意气风发是好事,只是有些基础的东西还不是很了解呢。”阿著淡淡地说。

“啊?”谈镜合抬起头,“回家以后给我说道说道!”

平国的新式报纸办得时间不算长,但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门路。现下乱世,时局复杂,报人们传达信息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人在报纸上以笔为刃,犀利文字将人骂得狗血淋头,而有的人则用一方小小的空白,传达诛心的责备。

报纸开天窗,不是头一回。几十年前,前朝未倾塌之时,报纸上皆是各种责骂,横竖左右都是对苛政暴政软政的批评。可前朝做得了下跪人,听不得忠心话,极力封住报人们的嘴。

许多针砭时弊的新闻内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