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场景下一秒被墙壁遮挡,棉棉转转眼珠,疑惑地把手指塞到嘴巴里。

谈镜合踉跄了一下,差点被椅子绊倒。他用力将实木的大椅子推开,又朝后退了一步。诺温用汤匙搅拌着手边的蘑菇汤,侧头看他的动作。

“你怕什么?”诺温低头喝汤,听着是气定神闲。

谈镜合皱眉审视他的动作,心里一阵惊疑,问:“你的戒指呢?”

诺温喝完汤,轻抿一下唇,然后抬头看向谈镜合,道:“扔到湖里了。”

谈镜合登时哽住。

他怎么也把戒指扔到了湖里?难道是因为自己说“把戒指扔湖里了”,所以诺温在赌气?

谈镜合狐疑地斜了诺温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诺温也不急,筷子伸向一盘鸡肉。鸡肉片切得很大,诺温用银质的筷子尖划开肉片,瞬间将其划成丝丝肉条。他夹起来被撕开的鸡肉,优雅送进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眼睛盯住谈镜合。

谈镜合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但经过前几日下水、发烧的经历,他似乎学会了不正面和诺温起冲突。谈镜合瞥了瞥手边的椅子,又瞥了瞥那一桌子菜,最后故作自然道:“那湖那么深,戒指掉下去了,就像雨点打在湖里了。”

说完,他的视线下垂,手掌擦着椅背走了两步,对着饭厅的窗户说:“或许戒指真的掉进去了,或许没有。”

谈镜合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脑子飞速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诺温故意提到湖水?他不是很在意戒指吗,怎么会把戒指扔到湖里?难道他又发疯,想借此试探自己?等等,戒指明明在艾尔温手中,会不会诺温见了艾尔温?所以,还是试探吗……

诺温安静吃了至少半碗的米饭,叫谈镜合在饭厅里等得有些心神不定。在谈镜合周身烦躁情绪快要蓄满时,诺温站起身,用边上盘子里的白色毛巾擦了擦唇角,又折叠毛巾,擦了擦手指。

谈镜合回头看他一眼,视线下落,落在他的无名指。诺温将毛巾扔回盘子,感受到谈镜合的视线,他也故作认真地端详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

诺温低头轻笑一声,然后慢慢踱步到谈镜合身边,抬起左手,按住谈镜合的肩膀。

“你说的不错。戒指那么小,或许明明扔在了别处,却以为掉在了湖里。”

他把话说得相当体贴,却仿佛在暗示些什么。

话语间,他的中指在谈镜合肩上搭了两下,然后是食指,轻轻碰着谈镜合的针织衫。

谈镜合浑身抖了一下,下意识想逃开,却被诺温忽地发力按住肩膀。两人一时间僵持住。过了会儿,诺温另一只手也搭上谈镜合的肩膀。他双手按着谈镜合,轻轻地把人往外推。

“我们一起去找找吧,镜合。戒指在哪儿呢?”

谈镜合像个芭蕾舞者般挺胸收腰,诺温的手指支在他后背,轻盈地拨弹着。好像皮影师操纵着木偶。皮影师的手指灵活自在,木偶却面色呆板。

谈镜合被诺温的力道推着往前走,他们愈发靠近外头。直走到饭厅门口,外头幽长昏暗的走道映入谈镜合眼帘。

在湖边的场景骤然闪现。狂风暴雨的午后,昏昏沉沉的水下,阿著最后一次出现,温柔而残忍的永别。

那日的冷雨仿佛再一次落在谈镜合的脸上,刹那间,他强制性镇定下来。

谈镜合望着前方的夜色,眼波幽幽。在要踏出饭厅时,谈镜合抬起手,做出了第一个选择。

他轻轻抓住诺温的衣角,偏头露出侧面,道:

“诺。”

谈镜合声音不大,却带着些莫名的旖旎。他侧眸望着诺温,眼中有难以言喻的勾人。

诺温的动作顿住,他的指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