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镜合的眼波笑盈盈转向阿著:“绣只彩狮好了。”

“狮虎不错,不输那龙凤。”三姨娘故意说着,扭头看了两位裁缝一眼,“就按照这个要求去做。多余的,不要问,也不要说。”

两位裁缝连忙点头,就是心里惊奇,也不敢回去乱说。

关于新婚的细节逐一敲定下来。谈镜合愈发沉溺在渴盼的喜悦中,整个人双眼含波、面色红润,平日常练的曲子也从莫扎特《a小调回旋曲》变成巴赫《G大调小步舞曲》。

然而在另一头,秦军和农村武装的对抗持续升级,硝烟弥漫。

秦升似乎一点没有继承父亲的作战才能,在战场上又一次失败,并退回了最开始的营地。霍舅一方越战越勇,逐步收拢着饱受磨难的农民与工人。

为了挽回局面,大帅秦弓亲自上场作战,秦升因战中“受伤”,被送回城中休养。

秦家别墅里,新婚的秦太太抱臂站在门口,看到暮色中缓缓驶来的汽车,终于扬起笑容。

佣人上前取下行李,手臂吊着绷带的秦升走下来,脸色冷峻异常。秦太太本想上前说些体己话,可是瞧见秦升这脸色,唇角倒是溢出一些讥诮。

这在外头威风凛凛的“秦少帅”,不过是个要父亲收拾烂摊子的庸才。床上是体面新娘,底下是细作情郎,不输才怪!秦太太露出一个淡笑,意味深长。

秦升看见她的笑,也没说话,低头跟管家吩咐了些什么,便径直走向二楼。秦太太不再多言,去叫佣人把菜热热。

等秦太太用好晚饭,秦升才从楼上下来。他换了一身西服,头发半湿半干。

“又要出去应酬吗?”秦太太站起身,甜蜜地笑了笑,“舟车劳顿,阿升,你总得吃些饭。”

秦升手上拿着一条灰色领带,似乎赶时间,一边走一边系。听到太太的话,他抬起手,修长的十指将领带拉正,狭长眼眸瞥了一眼女人。

“今晚不回,早些休息。”

说罢,秦升便转身离开。外头等着的汽车嘟了一声,没多久甩进夜色。

秦太太冷眼看了一会儿大门。成婚不过十几日,秦升表面上还是那般周到体贴,可她仍是迅速失了少女的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