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听见这话,更是暴怒异常。他俯下身,将柳菅压在怀中,力气之大,好像要把人深深印在被褥上。他恨恨道:
“那就是买给你的!怕你不收重礼……才骗你!”
柳菅漆黑的眼眸倏忽睁大,似是听见什么惊世谎言。他缓了一阵,还是别开了头,冷声道:“买给我?我算什么!你前头追谈圆,人家不要你,你转头就娶了豪门小姐。我问你,我算什么!”
他颤抖着,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质问秦升。
秦升看着怀中这个一直陪伴自己的情人,罕见地泛起一阵无力。他松开柳菅,滑坐到床尾,神情空茫。
柳菅负气缩回被子,只留耳尖在外头。过了好一会儿,他听秦升喃喃道:
“你不如先问我,我秦升算什么……”
乱世的雄才吗?权斗的工具吗?亦或是,木偶戏里的一个小角色。
两人在屋内彼此冷了一会儿,很快便回到原先的情人状态。秦升穿戴整齐,再将原先收起的怀表挂上,又变回了那个威风凛凛的秦系少帅。打开门,柳菅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习惯性的亲吻。秦升深望了柳菅一眼,转身要离开。
“等等。”
柳菅忽然叫住他。他回眸。
“那红宝石戒指是在西街良人当铺当掉的……”
秦升皱了皱眉,“我叫人去赎回来。”
“哦。”柳菅讷讷点头,“还有,我当了几个大洋,买了一车香蕉……”
秦升顿了顿,狠狠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柳菅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容又讪讪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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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著把谈镜合抱进院子里,正想朝主卧走去,谈镜合却半梦半醒地动了动,努力朝阿著说:“去你那。”
阿著的脚步停住,低头看了看谈镜合困倦的样子,转过身,把人抱去了自己房间。
相较于昨日的冷淡,今夜的阿著可是体贴温柔多了。谈镜合心里有些苦尽甘来的感动,窝在阿著怀里哼唧了一会儿,便幸福地睡去了。阿著小心扒开他的手,去外头拿了热毛巾进来,将谈镜合全身擦拭一遍,然后便自己去洗漱。
待阿著回来的时候,谈镜合已睡得十分安稳。他双手大张开,身体胡乱地卷着被子,梦到了什么好事般微咧起嘴角。
阿著俯下身,忍不住吻了他一下,又叹了口气。
次日,谈镜合是被疼醒的。他捂着发涨的脑袋,奇怪地撅起头看了看四周,又啪地躺回去。
闭眼缓了一会儿,谈镜合又欣慰又惆怅:经过昨天玉安楼一事,他的回忆竟回来了七七八八。上个月发生的大事他基本都有印象,唯独那日在包间里的事,他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谈镜合在阿著的被子上蹭了蹭,心里似有甜蜜流淌。
谈镜合起来时已是正午,阿著不在屋内。谈镜合在被窝中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洗漱吃饭。
他吃着水饺,问伺候的佣人:“阿著呢?”
“刚刚新闻馆有电话来,著小哥先过去处理事情了。”
谈镜合点点头,那佣人又补充说:“田夏来信说家中有事,恳请告假一段时间。小哥叫我跟少爷说,这大概是因为日不落新闻对于他们的报道,所以田夏家中会有一段难捱的日子。”
“嗯,准假了。”谈镜合吃了饺子,又从旁边碟子里捻起一颗梅干。
待谈镜合吃饱喝足还练了一会儿琴,阿著才回到家里。谈镜合笑嘻嘻地走过去,略试探地伸手把人抱住,确定他们俩真的和好了,便大胆起来,仰头去蹭阿著蓬松的胡子。
“你不痒吗?”阿著躲了一下,又说:“少爷,昨日顾子规那事,有新情况了。”
谈镜合不明所以,撩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