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镜合自然允了,唤了边上的小菱,让她陪柳先生逛逛。柳菅点头,又扬起脸看着秦升,秦升面上没有表情,沉默一秒后,低头在柳菅额上亲了一口。
柳菅又发出一连串的笑,和小菱离开了。秦升低头抖了抖烟灰,抬眸盯住谈镜合。
“昨夜没睡好?”秦升问。
“看出来了?啊、毕竟出了这种事。”谈镜合揉了揉眉心,又说:“你对这柳先生好像挺喜欢,看他对你那么亲昵。”
秦升没说话,直到谈镜合扭头看他的时候,他才说:“差不多,副官们都说近日最得宠的情人是柳菅。”
“哟。”谈镜合笑,“您可真是太子爷,还‘宠幸’人家呢。”
“您家孙少爷呢?身体好些了吗?”
“还好,能下床了。”
吩咐佣人去泡茶并把孙少爷叫来,谈镜合把秦升领进了书房,那里有舒服的藤椅,光线也好。坐在藤椅上,瞧着外头花园里的颜色,吃吃茶,谈谈天,这本应是很舒服的。
秦升走进门,眼睛左右打量起书房里的布局。
这跟前几年没什么变化,谈镜合不那么爱看书,书架上就摆一些有趣的工艺品。陶的瓷的,最多的是木质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和音乐相关的册子,斜斜地摆在书架上,一些乐谱卷起来扔在篓子里、书桌上。
书房的另一头有大面的窗户,透光很好,清晨淡淡的光浮进来。窗边摆着钢琴,大概新换了一架。边上还多了一只萨克斯。
“坐吧。”谈镜合拍了拍藤椅。藤椅是漆黑的,谈镜合的手指是暖白的。
秦升看了一眼谈镜合,走到藤椅边坐下。“我带了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让你的丫头拿进去了。”
“有心了。”谈镜合的睫毛眨了眨,“过几日要不聚一聚,我包场。”
秦升低头把烟掐了,摇摇头道:“不用这样。”
两人在藤椅上坐着,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书房里覆着一股子沉淀下来的味道,有点安静,有点冷凝。
谈镜合紧了紧下颚的肌肉,先开了口:“你有喜欢的人吗?有成亲的打算吗?”
秦升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外头有佣人探了探身。
“进来。”谈镜合招了招手。
佣人进来把茶沏上,然后低眉顺眼着退下了。秦升食指搭在人中处,眼神随着佣人的离开,像是若有所思。
“我三年没有回来了。”秦升忽然说。
谈镜合瞟了秦升一眼,没说话。
并不想掩藏什么,谈镜合承认:他和秦升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时候,彼此有着心照不宣的情谊。可以说,是秦升让他初尝对一个人心动的滋味,也是秦升让自己明白,原来自己可能并不喜欢女人。
然而......十三岁那年,秦升忽然离别,要去意志城邦留学。饶是秦升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可终归抵不过时间和距离。
谈镜合少年懵懂的好感没有土壤生根,自然就消散了。
直到三年前,谈老爷给谈镜合许了一个老婆。传宗接代,这是每个男人都得完成的任务,从古至今。谈镜合虽说心情复杂,但也没有抵抗。
秦升回国的时候,正是谈镜合成婚的时候。谈少爷成亲,各大报纸争相报道,到处是喜讯,更何况交好的秦家,自然是清楚知道。
谈镜合依稀记得,成婚前秦升约自己出来见面,两人相顾无言许久。后来婚宴那一日,谈家张灯结彩,秦升独自乘船去意志城邦了。
后来的三年,秦升都没有回来,直到如今。
“三年前我结婚,你连婚宴都不参加,就逃走了。”再不说话,气氛就僵了。谈镜合扯了扯嘴角,似乎勉力要笑,“是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