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非侧头打量张御,脸色依然透着病态的憔悴,眼睛倒是亮晶晶的,考虑一会儿,说,“那先走一小段。”

“好,我带你抄小道。”张御指尖一伸,顺势握住宋庭非的手,笑着说,“我以前经常在这附近执勤,路熟。”

“嗯。”宋庭非被张御牵着走在大路上走,有些别扭。观察四周,大半夜的,也没几个路人,便由他去了。

宋庭非时不时低头看向两人交扣的手指,又抬头看月亮,或者侧头看路灯,哪都看,就是不肯看张御。

想,像在谈恋爱。

又想,都一大把年纪了。

最后想,臭小子说喜欢我,虽然是在厕所里。

……

“笑什么?嗯?”张御突然问。

“什么笑?”宋庭非一愣,“我笑了?”

“笑了,笑得可好看了。”

宋庭非唇角一抿,坚决不笑了。

张御心痒难耐,拷过去亲他。亲脸,脸颊红,亲耳垂,耳朵红,亲喉结,脖子红……牵着的手掌也在发烫。张御忍俊不禁,“以前你没那么容易害羞的啊?怎么回事?春心萌动?嗯?”

宋庭非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从张御掌心里用力抽出手,大步向前,嫌他吵,懒得理他。

看似生气,实则落荒而逃。

张御也不戳破宋庭非的恼羞成怒,悠哉游哉跟在后面,心里只觉得:宋庭非真好,喜欢。

什么样的他都喜欢。

……

张御回到家里打了鸡血一样,闹着要跟宋庭非来一炮,率先冲进浴室洗完澡,飞扑到床上矫揉造作扭捏身姿,翘首以盼!

宋庭非吼他:“盖好被子!”

不解风情,哼。张御扯过被窝一角遮挡赤条条的身体。

宋庭非警告地瞪他一眼,“再烧起来我可不管你。”

张御挖挖耳朵,表情欠揍,“你才不舍得咧。”

后槽牙磨了又磨,宋庭非深深呼吸,算了,忍忍吧,毕竟生病了,要爱惜他。

等宋庭非慢慢悠悠洗完澡回到卧室,张御已经光着屁股蛋蜷缩在床上睡着了,昏黄的床头灯柔和凌厉张扬的面部线条,平添几分温暖。

宋庭非走近欣赏圆滚滚的翘臀,看够了,才扯开被窝帮张御盖好。

又探手试了试额间的温度,这才如释重负地躺进床里,疲惫地关掉床头灯,累死了……照顾病人真麻烦。更别提张御生病时又作又黏,烦人的很。宋庭非在黑暗里对着天花板睁大双眼,禁不住想,以后我要是生病了,他会陪着我吗?

不陪也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人。

睡梦中的张御本能追寻热源,拱到宋庭非身边,习惯性把额头贴在宋庭非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痒痒的。

宋庭非侧头,在一片黑暗中描绘模糊的轮廓……应该会陪着我吧。

后半夜。

宋庭非被低沉混乱的呜咽声吵醒。宋庭非睡眠浅,张御平日睡觉安静,忽然半夜里哼唧两声,前者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宋庭非脑子浑浑噩噩,眯着眼睛去看张御,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张御还在胡言乱语地嘀咕什么,突然亢奋地大叫一声,吓得宋庭非一愣,睡意全无。

发什么疯,做噩梦了?

“……张御?”低声轻唤。

梦中的张御眉头紧蹙,呼吸急促。

宋庭非在黑暗中摸索到张御的脸,手指瞬间被微凉的液体沾湿,宋庭非怔住……怎么哭了。

抬手拧开床头灯,看见张御爬满眼泪的脸,宋庭非一时间无所适从,呆了呆,轻轻去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张御,醒醒……做噩梦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