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要了。
夏末初秋,夜晚的风掠过裸露的皮肤,带来丝丝缕缕的微凉。宋庭非一边暗骂自己傻逼,一边站在小巷子口的路灯下,远远望着派出所的方向,等待张御下班。
待会见到人,直接抓去医院看医生。宋庭非想。
暖黄的路灯下,小蚊虫围着灯泡飞来飞去,偶尔几只扑棱蛾子,绕着灯泡盘旋,偶尔装上滚烫的灯罩,梆梆的响。
月亮越升越高,灯下黑漆漆的影子越来越短,月光照得皮肤冰凉。
宋庭非站到脚底发麻,叹气,掏出手机,犹豫片刻,给张御发消息:【还不回来?】
张御对宋庭非的来信向来秒回,这一次,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宋庭非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回复:【很快回来,想我?】
想个屁。宋庭非腹诽,抬头朝张御所在的办公楼望了又望,抿唇,踌躇片刻,迈步走过去。
来到派出所马路对面的人行道,宋庭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办事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影。张御所在的辖区向来繁忙,紧挨着人员密集的大型城中村,喝醉酒打架,偷盗行窃,嫖娼甚至是吸毒,日复一日争执冲突不断。宋庭非眯着眼睛认真看,也没能在忙碌的大厅里找到张御的身影。
即使到了现在,宋庭非依然觉得张御在这上班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一个本来可以安逸生活权钱在握的公子哥,跑到最幸苦的基层,领着微薄工资,干着日夜颠倒的幸苦工作,乐在其中。
搞不懂张御的脑回路……所以他才显得那么特别吧。
脚踝不知何时被蚊子咬了个包,痒痒的。宋庭非死要面子不肯在大街上做出抠脚的动作,烦躁地往返踱步,避免一动不动站桩,被路过的蚊子当成自助餐享用。
……
突然,派出所大厅的玻璃门被推开。
熟悉的身影出现,旁边还站着另一个男人。
宋庭非知道这人,远远看到过很多次,他就是张御口中常常提起的刘队。张御以前出外勤时经常跟他一起搭档,后者算是张御半个师傅。
刘队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一路之隔的宋庭非。与往常的视若无睹不同,这一次,精明强健的中年男人毫不避讳地直视独自站立的宋庭非。
一种审视,一种判断,一种让宋庭非极其不舒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