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向皇帝请旨出兵,皇帝并不明白他要做甚,但还是拗不过他。

宇文策领兵出征,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战场上杀敌立功。

他疯了!

我看着他将敌国的国民屠戮殆尽,将帝国皇帝绑在城墙之上,他现在已经不算是人了。

他狠狠看着那个策反抚北大将军父子的人,

“若不是你策反那两个蠢货,我的妻子怎么会死?”

我甚是不解,他怎么能想到此处去?

即使那人满脸疑惑,他还是将那人人头砍落。

成功攻下敌国,皇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封赏他了。

他却半跪在地,“臣早年对不起妻子,如今想带着妻子的牌位回到家乡,望皇上成全。”

皇上没有丝毫犹豫,准了。

我看着他从宗祠里拿出我的牌位,上面写着:

英国公宇文策爱妻南漱月之位。

我看着爱妻两字尤为碍眼,明明已经签了和离书,若不是他撕毁,我早都不用背着这层身份了。

他带着些盘缠,抱着我的牌位,踏上了回江南的路。

一路上,我跟着他看遍了千山万水,我活着时,从未看过这些。

只一味在国公府那四方天里操劳。

我想过离开宇文策去别处转转,可我似乎又绑定在了牌位上。

第8章

他买下了漫山遍野的梅林,又邻水而建了一座竹屋。

我看着他整日整日饮酒,目光呆滞地坐在梅花树上。

他蓦地向我这边看来,我惊诧不已。

他这是能看到我了吗?

他缓缓向着我这边走近,我看着他的手穿过我的身体,抚摸着我身后的梅花。

嘴里嘟囔道:

“漱月,你在那边可好?”

我不知他用了何种法子,使我无法自由离去。

现在还在说这种话。

“我好想你!我来给你奏你最爱的曲子可好?”

说罢,他那双在战场上杀过无数人,沾满鲜血的手,轻抚在琴弦上。

翩若惊鸿,婉若游σσψ龙。

他双目盯着前方的梅树下,“漱月,你好美!”

看着他眼中含着笑意,满身酒气。

若是换做从前,听了这首引梅曲,我便会穿着红衣舞一曲,可如今......

“我不会再跳了...”

宇文策像是疯了一般,不断在奏这首曲子,他眼眸猩红,直直盯着我所在的方向。

“漱月?”

他似是在那一瞬看到了我。

他不顾身前的案几,向我跑了过来。

任由案几侧翻在地,也视若无睹。

我笑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年,还是少年将军的他,在梅园向我红着脸示爱。

知我爱听曲子,便放下手中刀剑,苦练琴艺。

甚至为了娶我进门,跪求在父亲面前。

那时的他是那么意气风发,与眼前的醉酒糙汉,哪里像一个人?

我转身不再看他,坐在梅树上,日日听他弹奏。

十几年沙场征战,风刀霜剑,也不见他困扰;

却在短短数年,青丝成雪。

他要死了。

他坐在琴前,用最后一丝力气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