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流鹤起身的动作一顿。

青松遮来绿影,沈遇从剑场下上来,雪白的云履踩上阶梯:“但齐非白小友趁我罚弟子时,平白无故踹人又是何意?”

齐非白脸上刚扬起的笑容一僵,摇药袋的手也跟着一顿,他本以为沈遇和闻流鹤是师徒关系不合,才给出这样的惩罚,所以他才敢上前踹人。

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并非如此。

齐非白脑子转得快,当即随机应变,脸上露出笑容:“师叔,我这不是和流鹤闹着玩吗?”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闻流鹤呲呲牙,想给他来一拳。

沈遇撩起眼皮,手轻轻放在闻流鹤头顶,压下他的躁动,笑着问他:“是吗?”

闻流鹤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当即无比虚弱地往地上一躺,捂住心口:“怎么办,感觉喘不上气来了,要死了,要死了。”

这拙劣的演技简直没眼看。

沈遇别开眼去不忍看,违心道:“小友这一脚,好像差点把我徒弟踹死了,本尊这徒弟金贵,平日都是每日一朵冰莲养着的,养上十年,小友便看着赔吧。”

“……”齐非白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脚踹下去,差点把自己全部身家踹进去。

齐非白知道自己敌不过这亲师徒一唱一和,当即摇人。

不消片刻,药尊很快赶到。

药尊到时,龙舌鼎里那支香甚至还没燃完,于是闻流鹤又跪又躺,凄凄惨惨,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药尊从齐非白口中得知前因后果,他自然知道自己这弟子顽劣的性子,叙述的事实必然有调油加醋的成分在,但到底是自家弟子,怎么样也得护着。

他眼眸一转,目光往剑场一扫,笑着道:“本来就是小孩子闹着玩,一方当真而已,但既然生了矛盾,那就要解决,剑场有剑场的规矩,既然这事是在师弟这里发生,那就以剑场的规矩来解决如何?”

“流鹤赢了,便让非白道歉,非白赢了,这事便一笔勾销。”

沈遇蹙眉,眼皮跳个不停。

闻流鹤在地上一滚,捂着心口,表演得很起劲:“哎呦哎呦,我被踹废了,起不来,怎么比?”

沈遇想翻白眼,伸脚轻轻踹他,问他的意愿:“你药尊师伯说的解决方式,你要比吗?”

闻流鹤往旁边一看,龙舌鼎中最后一点香终于烧尽,他听到沈遇的声音,当即生龙活虎地站起来,视线扫过畏畏缩缩的齐非白,勾唇:

“比,怎么不比。”

妈的,怎么打得过,齐非白虽然经常厌恶闻流鹤,但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闻流鹤的对手,脸色当即一变,朝药尊犹豫道:“师父,我……”

药尊递给他安抚的一眼,朝沈遇道:“两人修道不同,用剑者用剑,用药者用药如何。”

沈遇的眉头深深皱起,这提议看似合理,其实根本不公平,用药本就是在用外力,谁知道齐非白那药袋里有什么玩意。

他正要开口拒绝,就听闻流鹤道:“行啊,小爷我同意了。”

剑场上,众弟子纷纷散开。

沈遇摸摸一直跳个不停的眼皮,想起闻流鹤的那柄断剑,突然出声叫住闻流鹤。

闻流鹤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

沈遇叹息一声,从剑骨里唤出辟邪剑,递到闻流鹤面前,他启唇:“用这把,注意防身,有任何不对,记得示意为师。”

闻流鹤定定地看着他,一把接过他手中之剑,笑得很猖狂:“师父,同龄人中,你何曾见我输过?”

话落,闻流鹤飞下剑场。

未防止他人干预,剑场生出防护阵法。

剑场上瞬间剑光闪烁,闻流鹤的剑带着破空之声,迅速朝着齐非